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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千独深知,在他的地盘,能够吵闹起来而自己还不知情,必然是宋玉等人追来了,赵千独无子嗣,赵仁豪就是赵家唯一的根,所以他不能死!

这一带赵千独非常熟悉,他有把握如果宋玉从后面追来,决不可能追上赵仁豪。

但赵千独一定没有想到,宋玉根本就不是从正门进的,宋玉甚至没有进门。

他一直在后山等,等赵千独的到来。

和他一起在那里等候赵千独的还有赵千独的老朋友,现任总管华胜。

赵千独的心凉了大半,宋玉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走这一步,他没有在分堂内堵住自己,而是故意放自己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并不想太多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对于现在已经手握黄风教大权的宋玉来说,只有极少数事情是有顾忌的,例如,亲手击杀一个有功堂主。

宋玉在后山等的并不仅仅是赵仁豪,更重要的,还是赵千独!

或许是因为宋玉早就认定,赵千独一定会和赵仁豪站在一起,是必须铲除的对象,所以即使赵千独现在告诉宋玉,说他其实只是想留下来养老,都不会有人相信!

多年以前,华胜和赵千独的确是朋友,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至于现在,华胜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想来送赵千独一程的。

赵千独显然也明白这点,但华胜的身手,赵千独还不放心上,他真正忌惮的是宋玉,黄风教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宋玉的可怕,他的武功恐已不在江湖十大高手之下,赵千独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赵仁豪没有受伤,或许二人还有一拼之力,而现在,他考虑的只是如何逃。

“哟…这不是赵堂主吗?深更半夜的,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呐?…不让兄弟送一程?”华胜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来。

赵仁豪也意识到不妙,悄悄对赵千独道:“二叔,我尽力拖住他们,一有机会,你就自己走!”他受了伤,也许并不能逃太远。

赵千独摇了摇头,大声对华胜道:“今晚月色不错,荣总管和人王不也在这里赏月吗?”

华胜却道:“只可惜,今晚的月亮却是黑的!”

月黑风高杀人夜!

赵千独并不理会,却趁机低声对赵仁豪道:“东北方向,或许有活路。”

赵千独的意思,现在的赵仁豪并不足以缠住眼前两大强敌,还是他断后,赵仁豪先走好些。

赵仁豪没有想到,在他眼中向来自私的二叔,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赵千独背负双手,缓步向宋玉和华胜走了过去,背在身后的手却一直在示意赵仁豪赶紧逃走!

赵千独非常清楚,这次宋玉的主要目标显然是自己而非赵仁豪,如果让赵仁豪断后,他不但阻挡不了宋玉,两人恐怕都走不脱,所以只有赵千独他亲自断后,才可能换得赵仁豪一命。

宋玉和华胜也已经迎了上来,看他俩的方位,宋玉是直接对赵千独,而华胜似乎则是冲赵仁豪而去。

如果在以前,赵仁豪和华胜可以说实力相当,但是现在,老辣的华胜对上赵仁豪可以说有十足的把握。

宋玉一边迎上赵千独一边笑道:“我们本就是来为赵堂主送行的,这里山清水秀,风水应该不错,既然赵堂主也喜欢这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几乎在宋玉开口的同时,赵千独也暴喝了一声:“走……!”

赵仁豪陡然从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不再犹豫,照赵千独的指示,往东北方逃去。

宋玉也几乎同时向赵千独扑了过去,但赵千独却不接招,正向前走的,他向侧后退了一步,却迎上了正欲追击赵仁豪的华胜。

华胜见赵千独陡然间拦在自己的面前,怒吼一声:“找死!”肥厚的拳头一拳冲了过去,赵千独忙变扫为掌,与华胜硬碰硬,毫无花巧的对了一击。

拳掌相击,二人各退了三步,似乎都没有占到便宜。但其实却是赵千独赢了,至少他阻住了华胜的追击,同时也避开了宋玉的一剑。

赵千独和宋玉两人相隔六步之遥,六目相望。

他眼神坚定,看不出丝毫慌乱,华胜心中竟然升起一阵无力感,似乎自己始终不能冲过面前的赵千独,去追击赵仁豪一般。

宋玉却知道,是抱定必死之心的赵千独在这一刻境界提升了一个层次,已经到了超级高手范畴,现在的赵千独更难对付了,他几乎已经没有缺点。

不过却也更就坚定了宋玉要除掉赵千独的决心,如果今天让他活下来,必将后患无穷!

这一刻,宋玉已经决定先把赵仁豪的事情放到一边,全心的对付赵千独。

华胜左移了一步,妄图牵引赵千独的气机,但赵千独几乎没有动,却依然封住了身后赵仁豪逃走的路。

宋玉却对华胜挥了挥手:“通海,辛苦你绕一绕路,从远处绕过去追,至于赵堂主,就交给我了!”

华胜瞪了赵千独一眼,却又想到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也就向侧边飞去。

赵千独依然没有动,他已经不能动,因为宋玉的气势已经锁定了他。

赵千独心中一凛,这个宋玉,实力之强,看来还在自己估计之上!

想到这里,赵千独不由气势一弱,这时候,宋玉出手了!

其实宋家两兄弟,无论是王之一还是宋玉,都是抓时机的高手,更或者,这根本就是宋家剑法的精髓,而两兄弟从小打到大,如果不懂得挑选时机,恐怕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只见宋玉缓缓的一剑刺来,赵千独却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这一剑中正平和,毫无花俏,并没有赵千独预想中的阴狠毒辣。

但赵千独却不得不全力以赴,运功于掌,沉沉的拍出一掌,使这一剑偏离了轨迹。

他的手掌并不敢直接去和宋玉手中的利剑硬碰,功力相当的情况下,一个使掌的人通常是要靠近战才能取胜的。

赵千独并非不清楚这一点,他郁闷的是,宋玉根本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

他的每一剑都平稳而谨慎,而赵千独却每一次都要花费大量功力来抵挡,赵千独知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功力就会不继。

如果再这样下去,也许不出三十招,赵千独就不会再有功力来逼开宋玉的剑,那时功力消耗光的赵千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与其那样,不如殊死一搏!

赵千独于是不顾一切的冲近了宋玉的近身,可宋玉的剑法可不是摆设,赵千独的肋下被深深划开一条四寸长的口子,鲜血滚滚而出。

不过,至少在赵千独看来,这还是值得的,现在近身,宋玉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虽然刚才的那一掌被宋玉的左手挡住了,但宋玉仓促间的掌力显然不及自己雄厚,宋玉甚至可能已受了轻伤。

宋玉的反应也是飞快,在手中的剑重创赵千独之后,他握剑的手就已经松开,因为对于那把剑来说,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如果再留在手中,只是累赘而已,宋玉绝对相信赵千独绝对不会给自己再度拉开距离的机会。

果然,在勉强用左手挡下赵千独的一击裂心掌后,赵千独就如附骨之蛐一般,连续不断的近身攻击宋玉。

如果宋玉没有及时弃剑,恐怕他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

不过赵千独心中却更是叫苦,他没有料到宋玉的近身防御做得相当不错,自己拼尽全力的最后一轮狂攻下来,宋玉竟然毫发无伤。

赵千独早已重伤,他凭的不过是一口气而已,而现在,这口气,已泄!

无论是功力还是气势都弱了下来,自然的,全身的破绽尽显。

而这时,宋玉反击了!

赵千独虽然穷途末路,但在掌力上,却依然不怵宋玉,但这次和宋玉对掌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宋玉的掌力竟然雄浑得无以复加!就算赵千独处在全盛时期,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但更令他心惊的却是,宋玉的掌力,分明是黄业晚年才练就的绝学——玄冰掌!

当初黄业和柳末雨叶比武,就是用这玄冰掌暗算了柳末雨叶,使柳末雨叶体内本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寒冰真气更快更猛烈的作反,这件事情,作为黄风教核心之一的赵千独是知道的。

但是,就算黄业本人,他的玄冰掌也不甚高深,因为黄业修习的本是刚猛火热类心法,他学玄冰掌完全,仅仅是为了暗算柳末雨叶!

宋玉却不同,宋玉的经络本就属于阴柔一系,他现在的玄冰掌,火候早已超过黄业!

赵千独只觉得自己全身一滞,然后极度寒冷的真气沿着手臂开始侵袭全身,他明白当玄冰真气完全透入体内的时候,整个人也和一块冰块相差无几了。

如果赵千独的功力不是消耗了大半,虽然裂心掌或许还是会不敌这玄冰掌,但绝不至于完全一败涂地!

宋玉已经收手,肃立一旁。

赵千独勉强用体内残余的内力对抗着玄冰真气,信服的道:“就算你不用剑,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宋玉微微一笑道:“能够省些气力,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千独意识到,或许宋玉根本就没有想过用剑解决战斗,所以他的剑只有一个目的,消耗自己的功力,等到自己的大半功力消耗在对抗他的剑上之后,再故意给一个近身的机会……

赵千独长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啊!”他解脱般的一笑,撤去了全身的内力,瞬间体内的五脏六腑就冻成了冰块!

宋玉却自言自语的道:“当今的天下,早就不是你们这帮老家伙的了!”

却见远处华胜飞奔而回,看样子,他并没有什么收获。

宋玉也不以为意,他的目标本就是赵千独,现在赵千独已伏诛,一个丧家之犬赵仁豪,他还不放在眼内。

华胜正要开口,宋玉却先道:“没有成功算了,总之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

华胜也放下了心中的得失,望了眼依然立在原地的赵千独尸体道:“清理掉了赵千独,相信那些老家伙应该没人敢出头了!”

宋玉也叹道:“唔…我们也该宣布老家伙的死讯了!…不是么?老家伙昨天去残阳坡击杀了王之一,不想却被木竹村暗算致死,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华胜笑了笑,也道:“是啊,不过好在我们英明神武的教主大人早就指定了新任教主,才不至于诺大的黄风教群龙无首!已故慕教主的远见卓识,实非我等所能比拟呐!”

宋玉也叹道:“在这样的危难关头,宋某也只好勉为其难,先行执掌黄风教,以求与大家一起共渡难关了!”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并不响亮的笑声,却响彻整个黑暗的山谷。

王之一被抬回木竹村已经两天,全身依旧冰冷。

萧雅暄虽然妙手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她甚至不能把他救醒,她只知道,王之一体内的真气正在全力的抵抗寒气入侵。

不过遗憾的是,王之一体内的真气似乎处在了下风,很明显的是,刚抬回王之一的那天,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如此冰凉。

萧雅暄静静的看着王之一背上的白色手印,这正是令王之一重伤的元凶,但她想遍所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一开始她猜想这是柳末雨叶的寒冰真气,却很快被她否定了,因为寒冰真气虽然强大,却不及这白色手印霸道!

兰香正在此时走了进来,她已经冷静了许多。

当初见到王之一是被抬回来的时候,兰香当场就哭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才再来看望王之一。

兰香明白哭是没有用的,在木竹村,她已经学会了一样东西,叫做冷静。

“萧大姐,听说钟大哥是中了寒毒?”兰香问道。

萧雅暄叹道:“不错,他受了宋玉一掌,寒毒正是通过这一掌侵入阿庭体内的。”如果是一般的伤或毒,无论多重,都难不倒萧雅暄,可这次王之一受的掌,她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也不敢胡乱医治,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宋玉的一掌?”兰香诧异道,对于这个一心要杀王之一的人,兰香也是有所了解的,但印象中,宋玉根本擅掌法。

“难道是……”兰香急切的道:“让我看看伤势!”

萧雅暄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兰香仅有的一点医术还是自己教的,不过她还是掀开了王之一的衣服,一个醒目的白色手印映入兰香眼里。

“啊!”兰香惊呼出声来。

萧雅暄忙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这…这是玄冰掌!”兰香有些颓然的道。

萧雅暄迅速的搜寻自己脑中的记忆,沉吟道:“玄冰掌?莫非是江湖中传说已经失传上百年的玄冰掌?”

兰香道:“没错,不过玄冰掌其实并没有失传,只是它的后人因为体质限制难以大成而已。”

萧雅暄道:“以你对它的了解来看,莫非,你就是玄冰掌的后人?”

兰香:“玄冰掌正是我赛家家传绝学,不过…我爹却没有练成!”

这一点萧雅暄已经猜到,玄冰掌是非常高深玄妙的武功,一旦练成,赛龙的成就恐怕还在黄业之上!

不过据萧雅暄所知,要想将玄冰掌修炼至大成,必须要纯阴之体才有可能,而纯阴之体,也正是可以解玄冰掌毒的唯一方法。

但是,纯阴之体的稀少,百年也难有一个,又叫萧雅暄要到哪里去找纯阴之体?

萧雅暄叹道:“传言只有纯阴之体才能解玄冰掌毒,可纯阴之体,就算找遍世间也不见得有!你们赛家就没有别的办法?”

兰香摇头道:“没有!不过,香儿就是纯阴之体!”

萧雅暄喜道:“那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这下阿庭有救了!”一时的喜悦,让萧雅暄忽略了许多。

传言纯阴之体之人,都是极阴之身,但凡寒冷的事物都喜依附,王之一现在体内的寒气自然也不例外。

也因此,按照萧雅暄的判断,如果兰香是纯阴之体,只要兰香在前运功吸取,而自己在王之一身后运功驱寒,应该就能根除王之一体内寒毒!

但,萧雅暄很快就发现有些地方不对。

按照萧雅暄神医般的眼光来看,断不会自己身边有纯阴之体而不知,要知道,纯阴之体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宝,在萧雅暄看来兰香虽然阴气很重,但还不到纯阴之体的程度。

更何况,如果兰香真是纯阴之体,以黄业的生性,是不大可能放过如此至宝的,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知道纯阴之体对于练武的好处。

而且,如果兰香真是纯阴之体,断没有理由不修炼玄冰掌,那可是专门为纯阴之体而创的武功!一旦练成,必然是绝世高手!

“你撒谎,你根本不是纯阴之体!”萧雅暄冷冷的道。

兰香神色一慌道:“不,我是!”

萧雅暄道:“你莫非真以为大姐的神医之名只是浪得虚名,连你是不是纯阴之体都看不出来?”

兰香颓然叹道:“没错,我的确不是!但…我们根本没有其他办法,相信我,让我试试!”

萧雅暄也知道,的确没有其他办法,而兰香既然是赛家之人,或许真有办法也不一定:“你…打算怎么办?”

兰香道:“我们赛家的女儿,由于玄冰掌的关系,阴气都比较重,我虽不是纯阴之体,却也算是极阴之体,只比纯阴之体稍逊。”

萧雅暄却道:“虽然相差不大,但是对于化解玄冰掌,却相差很远,至少极阴之体绝不可能凭空把阿庭体内的寒气吸出来。”萧雅暄还没有说出来的是,极阴之体虽然也少,却不像纯阴之体那般罕有,至少如果萧雅暄要找,是肯定能够找得到的。

兰香道:“还有一种方式,更容易吸出他体内寒气。”

萧雅暄恍然道:“你是说,阴阳调和?!…没错,这倒可以一试!…而且,我相信如果你能同时在体内运转玄冰掌的口诀,必定会事半功倍!”

兰香:“还是姐姐聪明,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雅暄却道:“不过…据我观察,玄冰真气霸道非常,你确定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

兰香心里也没底,却道:“放心吧,忘了我可是极阴之体。”

萧雅暄倒不是担心她的体质,她的体质本身是肯定能承受玄冰真气的,只是兰香的内力本就微薄,更麻烦的是她之前根本就没有修习过玄冰掌,就算她能顺利导出王之一体内的寒毒,她有能力接收如此巨量的玄冰真气,有内力化解掉那些寒毒吗?

不过萧雅暄更知道的是,王之一如果再不相救,必死无疑。至于兰香,再说吧……

站在断情崖下的瀑布之上,张新雨就可以眺望见那条隐蔽的小道,张新雨记得很清楚,王之一就是从那条隐蔽的小道离开了山谷,离开了连情居。

时光飞逝如电,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来,张新雨每天都会在这里眺望,她心里都嘲笑自己快成望夫石了;张新雨本可以道山谷的出口,也就是那隐蔽小道的尽头去等王之一,但她却只是远远的看,她在盼望,盼望着心中的那个人,出现在那遥远的小路上。

尽管这一个月来,她每一天带回去的都只是失望,但张新雨没有灰心,没有气馁,因为她坚信,王之一一定会回来!

约定的一个月之期,就是今天,张新雨隐约觉得,心中的那个人,怕是不会出现了。

张新雨心中轻轻叹息,依依不舍的跃下瀑布,她要回连情居,那里还有许多花,需要她浇灌。

但就在她从瀑布跃下的那一刻,却隐约间看到那小路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张新雨心中狂喜!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

知道这条路的人本就不多,时间也正好,张新雨顾不得其他,朝那远方的小路飞奔而去。

“你醒了…感觉如何?”王之一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萧雅暄温柔的声音。

王之一勉强咧嘴一笑,算是回答,真气运行了一周,他有些诧异,内力竟然比受伤前更强了,几乎已经恢复到混入天正山庄时的水准。

“怎么会这样?”王之一惊道。

萧雅暄紧张了:“有什么不妥吗?”她的手赶忙摸摸王之一的额头,然后飞快的搭在王之一手腕上,替他把脉。

“没…我很好,我的意思是,比受伤之前还好,怎么会这样?”王之一再度问道。

萧雅暄当然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兰香,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告诉王之一。

“按照医理上来解释,这或许就叫做以毒攻毒,唔…我想应该是这一掌的寒气反而把你以前的内伤修复了!”萧雅暄侃侃而谈,反正对于医术,王之一并不在行。

王之一自然也不会怀疑萧雅暄所说的,这本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困扰自己近一年的内伤痊愈,应该高兴才是。

于是对萧雅暄笑道:“我就知道,有你在,我一定没事!”对于萧雅暄他是有足够信心的。

萧雅暄却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功劳最大的却是兰香。

她只是浅浅一笑道:“你不要说太多话,还是先休息好,恢复好再说。”

王之一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道:“唔…兰香呢?”在王之一的印象中,香儿应该守候在自己身边才对。

萧雅暄道:“哦,你问香儿呐…我让她外出帮我买药了,你呀,把我的药都耗光了!”

王之一笑了笑:“谁叫你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呢?”对于消耗了萧雅暄多少药材,王之一显然一点也不介意。

萧雅暄也拿王之一没有办法,正要离开,王之一却叫住他道:“对了,我昏迷几天了?”

萧雅暄道:“今天是第六天……”

“哎呀…赶不及了!”王之一叫道。

萧雅暄笑道:“你是说和冷漠之约?…不要紧,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如今木竹村,已经和天正山庄秘密结盟,共同对付黄风教。”

王之一却摇头道:“不,是我答应了思月,一个月之内一定赶回去的,唉!”

萧雅暄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快些赶回去吧,相信沈姑娘一定会等你的!”

王之一心下也松了口气,没错,张新雨当初也是这么说的,何况,只不过晚了五六天而已。

王之一拖着还算虚弱的身体,连夜赶路,浑身疲惫的回到了断情崖底,这里看来似乎一切如故。

天已入夜,不知道亲爱的月儿是否已经安睡?

连情居外,鲜花依旧烂漫,王之一离开之前亲手种的月季也已经盛开,香气扑鼻。

王之一当然不知道,那几株月季本就是张新雨重点照顾的对象,自然是水分充足,营养不缺。

不过,连情居的主人,张新雨却不在房中。

月儿,你在哪里?

五天之前,张新雨飞快的冲到那条隐秘小道,以为回来的是王之一,但来人却显然不是,因为那时候王之一还在昏迷之中。

不过张新雨并没有失望,还是冲了过去,扑到了来人怀中。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的?”张新雨心中感动,眼含泪道。

来人正是张新雨的师傅,无忧神尼。

无忧神尼慈祥的拍了拍张新雨道:“为师下山之后,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你被逼落山崖,这才找过来。”无忧神尼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庐山深处的砍柴人,此人年轻时曾无意中发现过这小道,所以无忧神尼并未像张川那般苦苦找寻,但即便这条小道有人指点,也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张新雨道:“师傅您一定很累了,先回屋休息吧。”

无忧神尼丁芳华已年过八旬,眼睛却依然好用,眼光更是锐利,她很快就看出了张新雨居住的连情居,并不是一个人的连情居,而是两个人!

无忧神尼当然也听闻过传言,自然知道和自己的爱徒一起跌落悬崖的还有那个与全武林为敌的武林败类,王之一!

那么,似乎很明显的是,和张新雨一起在这里生活的人,正是那武林败类,那杀死宋天南的凶手!

也就是说,自己的宝贝徒弟和王之一混在一起的传言,是真的!

丁芳华想到这里,气上心头,枉费自己还一直信任张新雨,不为江湖传言所动,哪知道,她和王之一之事竟然是事实!

“哼!…跪下!”无忧神尼冷哼一声道。

无忧神尼一向严厉,张新雨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师傅多数时候对自己极为疼爱,但严厉的起来却更是说变就变,张新雨于是也没有多问,直接乖乖的跪了下去。

“王之一在哪里?快叫他给为师出来!”无忧神尼也不废话,直接就讲正题了。

张新雨全身一震,知道和王之一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师傅,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道:“弟子有错,甘愿受罚!”

无忧神尼哼了一声道:“罚你是肯定的,可我现在是让你把王之一叫来!”

张新雨道:“回师傅,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离开?”无忧神尼将信将疑,这里的摆设,给人的感觉就是依然有两个人在过日子,怎么可能离开很久了!

“是的,到今天整整一个月!”张新雨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每一天,她都在期盼王之一回来,都把房间整理得跟两个人一起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唔…他,不打算再回来?”丁芳华从她弟子的表情中看不出是喜是忧。

“不…他一定会回来!”张新雨对王之一的信心甚至足过自己,她并没有打算丝毫隐瞒无忧神尼,在她心中,无忧神尼就是自己的母亲,是唯一的亲人!

“你就如此确信?”无忧神尼表情变幻,幽幽问道。

张新雨坚定的点点头:“因为他答应过我,处理好木竹村的事情就会回来,我们约好的期限正是一个月!”

丁芳华望了望缓缓下落的夕阳,冷冷的道:“如此说来,最迟今天就应该是他的归期…不过看来,他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张新雨却道:“他今天回不来,必然是有事情耽误了,他一定正在赶回的途中!”

无忧神尼冷笑道:“好……!为师今天就和你打赌,如果他在三天之内能回来,就算他对你是真心的,杀宋天南的事情为师也可以不再追究;如果他三天之内还不回来,只能证明此人言而无信,他欺骗了你,以后为师要取他性命,你可不准求情!”

无忧神尼有些莫测高深的望着张新雨,似乎认定她对王之一也没有信心。

却听张新雨道:“好…一言为定!”

王之一,你能及时赶回来吗?张新雨心底里也在问着自己。

天已经亮了,张新雨依旧没有出现。

清晨的阳光透射进来,照在了木桌上,王之一一眼望去,在略显粗糙的桌面上,分明刻着几个字:“你没来,我走了!”

这是张新雨的笔迹!

看得出,张新雨当时应该很匆忙,或许只是在临走之前匆匆刻在桌上的。

唉,看来月儿确是已经离开了,王之一并不清楚张新雨心中的想法,是恼自己失约离开,还是其他。

但是从桌上那句话来看,虽然看不出张新雨当时的心里状况,但王之一可以体会到,张新雨刻这几个字的时候,是满含失望的!

以张新雨的性格,只要她是负气而走,也许就不会再回来。

连情居外的花,几天没有人浇灌,已经开始有些无精打采。

这是沈破不能允许的,沈破当然希望自己找回张新雨的时候,百花盛开,齐齐欢迎。

因为只有在这里,他们彼此,才真正完全属于对方。

见到张新雨眼神里的失魂落魄,无忧神尼虽然赢了赌约,却出奇的没有再责备张新雨。

她不忍心,在无忧神尼眼里,张新雨一心期盼的人并没有来,她已经足够伤心足够痛苦,不需要再到伤口上撒盐。

因为痛,越是刻骨,越是难忘!

但是无忧神尼已经在心底暗自决定,下次见到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绝不放过!

年轻时候的无忧神尼并不是不近人情的老顽固,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不把规矩放眼里的人。自己教出来的徒儿她心里有底,张新雨绝不蠢,更非善恶不分,她为王之一说好话,定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无忧神尼其实也想亲自见见王之一,如果经过她的眼光审核后王之一还算合格,就算真的与江湖为敌,她也不会反对张新雨嫁给王之一;但如果她发现王之一是在欺骗张新雨的感情,王之一就决不可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但…这个令人生气的家伙,他竟然失约!

这却是无忧神尼最痛恨的!

张新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虽然心里担心王之一遇上了什么变故脱不了身,却不敢向师傅解释。

许多事情,本就是越说越复杂,越说火气越大。

无忧神尼在出家之前曾经有一个女儿,丁芳华一直不愿意承认她的父亲,所以在她口中,女儿只有一个名字,叫丁情。

但其实,在她女儿的心中,却一直不承认她这个母亲的存在!

因为从小到大,丁情甚至没有喝过母亲一口奶,她不愿意记起自己有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再后来,不会武功的丁情,竟然与武林中最出色的年轻高手之一,宋天南相恋。

不过事情却总有波折,体弱的丁情终究没有进宋家的门。

宋天南不知道的是,丁情离开他的时候已经怀有骨肉。

无忧神尼还为此去找过宋天南的麻烦,才知道,宋天南也在找寻丁情。严格的说来,当时是丁情抛弃了宋天南,而非宋天南负心。

当时的丁芳华全力找寻,终于找到了女儿丁情,但丁情却不愿见她,只是一味的赶她走!

无忧神尼无奈之下,只得离开,离去之前,丁芳华留下一块雕龙玉佩,说是留给未出世的外孙。

丁情正待拒绝,却感觉肚中的婴儿踢了几下,忙轻柔的抚摸肚子,替小家伙收下了玉佩。

不过丁芳华,依然被赶了出去。

无忧神尼无奈,只得再去找宋天南,她知道,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令女儿回心转意,这个人一定是宋天南。

宋天南也很高兴,他答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赶过去,尽可能把丁情接回宋家。

但,宋天南最终失约了!

等他晚了十多天赶到丁情居住的地方,才知道丁情生下小孩没两天,就因为感染风寒,发烧致死。

宋天南甚至不知道小孩是男是女,只知道被两个好心路过的旅人带走了。

懊悔之余宋天南动用宋家的力量全力追查,多年来却毫无音信。

也许,对方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也许,孩子能够平凡的过一生会更好。

而丁芳华,也从此恨上了宋天南,恨上了不守约的人!

受此打击的宋天南也开始消沉,本欲争霸天下的他开始渐渐淡出江湖,还退出了当时武林盟主的选举,也因此后来引得柳末雨叶上门一战。

第二年,宋天南仓促间宣布结婚,一年之后,宋玉出生。

又过了三年,宋天南收养了一个五岁流浪儿,还认为义子,取名为王之一!

张新雨这才算理清楚王之一在宋家的由来,以及师傅同宋天南的纠葛。

最近的一次却是在三年前,当时的宋天南已经卧病在床,却使人通知远在关外的无忧神尼,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当年丁情生下的孩子。

在几番追查之下,终于又有了新的线索,查到了当年那对领走孩子的夫妇,是一对普通的行脚商人,生活还算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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