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玫说:“那也不能拿我的贞操报答他呀?”曹婷婷说:“这世上除了我和你爸就是泽宇最爱你了,你也是知道的。你想想你那么信任和依赖他,难道就不是因为爱吗?除了他,这个世上你还能相信谁?你真的不爱他吗?一点儿都不爱?”唐玫说:“还没有到爱。”曹婷婷说:“那就是爱,傻闺女。人活在世要找伴侣,就得找个信得过的人。除了泽宇,谁还行?你说说。你都二十六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了,不要再象漫游仙境的爱丽丝那样梦游了。女儿,我和你爸不会害你的,相信我们的眼光不会错的。”
唐玫用手指头抹了一滴泪,说:“那你们也不能合起伙儿来骗我。”曹婷婷说:“这不叫骗,这叫打破你的迷局。只有这样让你见血,让你疼,你才能知道什么是你该走的路,该爱的人,该过的生活。”唐玫说:“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已经等了我那么多年,就不能再等我两年吗?”曹婷婷说:“泽宇本来也是这么说的,说他多少年都可以等。是我和你爸的主意,如果总让你泡在泽宇这种温吞的爱泉里,你的惰性就象水底的水草一样,越养越盛。永远象个睡美人,只有王子的爱才能让你苏醒。所以我们觉得,来吧,让王子吻醒你吧。不过象童话里那样,力道太弱,现实里咱们就应该狠一点儿,直接一点儿,让泽宇做的更象个血性的汉子,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征服你。泽宇本来是不同意的,我跟你爸急的直骂他,他也觉得你们确实在相爱,而且已经多年,只是你习惯了他的爱,一直也不觉醒。所以干脆,就这样。”
曹婷婷抚着唐玫的肩膀,说:“我和你爸还有泽宇都知道你对爱情有多痴、多盼、多在意,你是这世上最重情,最重义,最重信,最贞洁的女子了,唯一与你相配的人不是那个蛤蟆眼瞎螃蟹程东浩,而是泽宇这个视你如眼中宝的识人识宝的真男子。你想想,把终身托付给这么个人不亏。而且泽宇的条件这么好,人又这么优秀,又那么智慧,又豁出家族成败、个人性命来帮你,帮咱们这个家,你也没有理由不爱他。”唐玫说:“可是我真的感觉不到我爱他。”曹婷婷说:“你现在讨厌他吗?”唐玫说:“我觉得特别委屈。”唐玫的泪又扑嗒嗒的落下来,曹婷婷抱着她说:“女人第一夜都是这样的,亲爱的,上去洗个澡,把衣服穿好,和泽宇一起下来吃早饭。妈妈亲手给你熬的芝麻核桃羊肉糯米粥,还有牛肉馅小笼包。”
唐玫扭着身子,说:“我在下面洗澡,您把衣服给我送下来。”曹婷婷说:“还害羞呢,泽宇都是你男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唐玫说:“您去。”曹婷婷说:“这孩子。”唐玫一转身,只见高泽宇恰走到身后,衣装齐整。唐玫一低头,从高泽宇身边跑过去,高泽宇看着她上楼了。
曹婷婷说:“过来先吃点儿东西。”高泽宇说:“等唐玫下来一块儿吃吧。”曹婷婷说:“她又得洗澡,又得挑衣服,能磨唧着呢,别等她了。”高泽宇说:“我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晚点儿没关系。您吃了吗?”曹婷婷说:“也是才做好,没吃呢,那咱们就等等她。”
唐玫的婚礼跟程东浩一样,也是安排在十月十号钓鱼台国宾馆,程东浩和孔思思都是座上宾。孔思思看到孔思思和高泽宇一脸幸福,又放心又嫉妒,巴望着他们生不出孩子,或者生出个不健全的丑八怪。高泽宇那豆芽菜一样的身躯本来看着就不健康,他能生出什么好种。唐玫那种尖酸恶俗的品味,也生不出什么高素质的孩子。两个人都势利、狡诈、低俗、卑劣,这种人性是生不出什么好鸟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完美的幸福。不过,也不好说。因为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那种因精神上无限的契合而达到的性完美享受,他们永远也无法体味。是的,他们虽然经济上富有,但是生活品味和最低俗的贫民窟里的妓的女和嫖客一样。高泽宇还不一定顶用呢,听说他还是个处男。那么大了还是处男,生理上就不可能没有问题。而且,唐玫多年以来对程东浩才是爱深入骨,越爱越恨,越恨越爱,可以肯定她是不爱高泽宇的。唐玫也是没办法,跟高泽宇在一起一定不是爱的原因。
侍者经过身边,孔思思拿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微微笑着看着程东浩说:“唐玫和高泽宇结婚什么都跟咱们一样呢,去额济纳旗胡杨林拍了婚纱照,在这里婚宴,据说也是去印尼巴厘岛度蜜月,连高泽宇的西装和她的婚纱都跟我们一个样式,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好可爱哟。真看不出她都二十六了,又是个叱咤商界的狠角色,罗刹女。我本以为她会别出心裁、特立独行,一生一次的大事会搞出什么新名堂,令人耳目一新、卓绝一世,唉,真想不到,她竟然会毫无建树的仿造咱们,就象是艾伦?图灵在玩儿模仿游戏。”
程东浩说:“什么模仿游戏?”孔思思说:“计算机科学之父艾伦?图灵协助盟军破译德国密码系统英格玛,从而扭转二战战局,英国首相丘吉尔曾表示二战取得胜利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图灵。”程东浩说:“她爱玩儿什么都好,我都没兴趣,我跟他们早就玩儿腻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来个斩首行动。”
孔思思说:“我也腻了她了,可是我们家的生意在我爸那辈儿跟她们唐氏缠的太紧了,弄得我也不得不跟他们勾连不清,真恶心。连自己的婚礼都编织进心理上的微末细节较量,挑战咱们的周围神经,让人不舒服,她也不嫌累。”程东浩说:“他们这个手法是最轻松的了,根据他们的集团利益,基本手法有两个:第一,跟咱们照做加一更字;第二,跟咱们相反加一暴字。”孔思思说:“是咱们一直在给他们启发了?”程东浩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孔思思说:“咱们也可以这么做。”
程东浩说:“他们自创的手法非常少,而且是咱们觉得不可用的,一旦像他们一样仿效,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程东浩说:“咱们也可以故意把他们往错误上引,然后再收拾他们。”程东浩说:“凡事都会有迹象,故意一旦被识破,就会被人将计就计,这些年下来,局内人都成精了,这种手法早不用了。”孔思思说:“那咱们只有在不停的变幻无常中生存了?就像感冒病毒一样,有好几千种,并且在不断变异出新的品种,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反复感冒的原因。”程东浩说:“可以这么说,现在局内人都是处在这种流行性感冒的状态,互相传染,没完没了。”孔思思说:“好不了也死不了。”程东浩说:“是啊。”
孔思思说:“现在所有人都有了满意的生活和归宿了,真好,虽然她是仇敌,但是我也有最真诚的心希望她幸福,祝我们所有人都幸福:我爱的、我恨的、我希冀的、我诅咒的。风告诉神灵,我们在世之人都能得到各自的幸福和归处,心灵安宁广阔。”孔思思双手合什,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向前望去,眼角瞄到程东浩,只见他也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虔诚的美丽姿态,心里一落差,也只好不在意起来。
唐玫换了婚纱,穿着跟孔思思当日一模一样的金丝龙凤褂,高泽宇也穿了跟程东浩当日一模一样的金丝龙凤褂,看起来也是一对质素极佳的俊才。孔思思暗自思忖着这两个人没有自己和程东浩的典雅温柔,差太多了。中式装就得有中国传统温良恭俭让那种内涵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才能配得这种衣服,相得益彰,显得大气。可是这两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自觉的自己聪明智慧赶得上外星人的异类穿起来,好像沐猴而冠,不知道哪里别扭,显得十分可笑。孔思思撇了一下嘴,对自己的赝品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东施效颦,好恶心、真恶心、恶心透了。
唐玫和高泽宇来席前敬酒,孔思思就像从来没见过那身礼服一样,满眼艳羡的说:“真漂亮,玫,光彩照人。祝福你,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说着喝了杯中酒,上前抱住唐玫说:“太好了,你终于得到幸福了,从此之后,永远幸福。”孔思思松开手,拿手一抹眼角的泪,唐玫又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说:“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别的平凡的女人的友情都是衣服,不换不舒服;咱们的友情是皮肤,常保常新,永生永存。你那么好,额上有明月,颌下有星辰,神女一般的存在,你是一定会幸福的,必然。”唐玫拿手抹去孔思思脸上的泪,说:“我知道只有你是真心为我高兴的,也是最希望我得到幸福的,我也有同样的心对你,为咱们的幸福。”唐玫拿过侍者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拍了拍孔思思的肩,说:“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