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急电:弟已断粮数日,请支援。风痕回电:兄处粮草尚可,何日来取。复电:下星期来。
风痕从小就有三个好朋友,谷雨,小非,燃。他们四个人一起从贫困的小山沟里来到这个大城市,风痕在城北,燃在城中,小非和谷雨在城南。
小时侯,谷雨和别人第一次见面时总是这样介绍自己:我叫谷雨,五谷的谷,雨水的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挨饿就因为没有粮食。所以我取名叫谷雨,愿天上下的雨都变成谷子,那样就不会再有人挨饿了。其实他出生那天正好下雨,他爸图省事,就让他成了谷雨。
“风痕。起床了。”叶知秋用力拍了风痕的被子。
“我最恨别人在我睡时吵醒我。你叫我干什么?”风痕把头蒙在被里说。
“离上课只有十分钟了。”
“你们都去上课,我留下来看宿舍。”风痕把被子紧了紧准备继续睡觉。风痕受《围城》的毒害太深,自从看过《围城》之后就认为大学教师都是些不学无术,欺世盗名之辈。而后来读《北大名人录》就越发不可收拾,因为北大名人好像很少去上课。
叶知秋无奈的摇摇头,轻声的说:“下午两节是‘毛思’”。
风痕二话没说立刻起床,三两下穿好衣服直奔教室。毛思老师有一句流传以久的名言:我的课不重要,你们可以不来,我也一向很少点名。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点名,你不在,那你在我印象中就是一学期都没有来上过课。你一学期都没有上过课可想而知你毛思这门学的怎么样?当然在我课上绝不存在请假这回事。不要到我点名时突然站出来说xxx请假了。风痕他们上届的前辈们给他们做了很好的榜样,毛思50%不及格。
毛思老师是个很有品位的人,上课时穿着一件黑风衣,外加黑裤子黑皮鞋,消瘦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边大眼镜,酷似罗大佑。他本人绝顶聪明以至头顶上的头发都不敢长,怕占用营养。不过到底是教政治思想的觉悟性很高,连头发都受其影响,每天都坚决“地方支持中央”。他讲课也很有风格,正史野史并叙,语言幽默,妙趣横生。每次上课,风痕都为中国的相声感到惋惜,如果毛思老师当年献身于伟大的相声事业的话,中国的相声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啊。毛思老师一步之错造成了中国传统艺术无法挽救的命运。而且毛思老师的课还有一个特点:课本的内容他从来不讲,上他的课不要带课本。
毛思老师还在声情并茂的讲叙**带领秋收起义后留下的千把兄弟杀奔井岗山,这时风痕困意来袭,再三衡量之后,还是觉得睡觉为上策,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趴在课桌上酣然入睡。
一觉醒来,风痕先看一眼手表,还有足够收拾书包,活动活动麻木的右腿的时间。这时叶知秋对风痕说:“你睡觉时,我们决定去东门吃汤圆,你去吗?”风痕捶着腿一边回答:“组织上既然决定的事,我个人没意见。我一向坚决拥护组织的路线,如果我不去,人民群众能会答应?”
东门是风痕他们学校的学生主要消费场所。东门到底是这个六朝古都的一个小角落,整条街道都是古色古香,很多的房子看上去富丽堂皇,其实在瓷砖后面全是不知哪个年代的青砖,房顶上的衰草长在老式的青砖瓦隙里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
风痕他们四个人坐在街道旁边的卖汤圆的小摊前等着吃汤圆。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只有两只眼睛在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中漫无目的的搜寻,看看是否有熟人,当然更重要的是熟人中的mm。突然风痕向前一指对其他三人说:“哎!你们看那两位是我们班的吗?”端木,水寒,知秋顺着风痕指着的方向望去。看到一男一女牵着手在人群中走了过来,叶知秋拍拍风痕肩:“风痕,我们班的人你最多能认几个。”风痕伸出右手一本正经的数起来:“你们四个加上……”
东门的汤圆虽然只有一般般的味道,江水寒每次吃汤圆都先把汤喝完,留下汤圆。江水寒一边喝一边像是很知内情的说:“风痕,刚才过去的两人就是我们班的。他们就是上次舞会时认识的,你不知道吧。”风痕接着说:“发展这么快!”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到现在都没有进展!实话和你说吧,我们班的女生都被瓜分完了,其中还有不少被学生会之类的高层人员介入的,赵璇如果不是端木兄罩着早就不会幸免于难了。”叶知秋在旁边嘀咕了一句:“小夏是不是被你瓜分去了。”由于汤圆太大含在嘴里使声音听不清楚。
江水寒喝完了汤觉得可惜了乘下的五个汤圆,看了风痕一眼“风痕,我知道你喜欢吃汤圆,我拿汤圆和你换……”风痕动作神速的端起碗将乘下的汤一饮而尽,“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了”。
他们四个人起身时发觉其实没人想吃汤圆,只是来喝汤的,风痕惋惜的说:“下次我们还不如一人喝一碗算了,省的老板把我们乘下的汤圆放回锅里,留着下次在盛给我们。”
叶知秋表示很同意“言之有理”,“好,下次你跟老板说我们来喝汤的。”
“为什么是我,这个意见是我提的,分工要明确……“
第二天上课前风痕压底嗓音很神秘的对一夕和蓁说:”哎,你们知道前排右边的那两人为什么总是坐在一起吗?“
蓁笑着说“你到现在才知道啊,你消息太不灵通了吧?”
一夕很狡诈的笑:“其实我们也知道你为什么总喜欢坐这儿……。”
“我觉得学习是很重要的,这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风痕不等一夕讲完就辩解说。
蓁指了指前排的赵璇,“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风痕只有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蓁接着说:“你知道一夕的男朋友吗?”
一夕赶紧制止住蓁:“哎,你别说,你再说我生气了!”
风痕立刻由沉默转入话题:“是谁呀?告诉我吧?现在是信息共享的时代,你告诉我,让我来参考参考些经验吗?”
星期六下午,谷雨终于如期而至,受到在风痕带领下的208宿舍热烈欢迎。谷雨到了他们宿舍就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红酒送给风痕作见面礼。
根据208宿舍的规矩,谁的同学来了为了大家能更好的认识谁就要请客。所以风痕早预先在霖雨轩定好了位子。联谊宿舍理所当然的要一起去。于是风痕打个电话让他们一起去吃饭。
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再加上秀色可餐自然豪气干云。他们五人喝掉了一大箱百威啤酒。遗憾的是女生还是只喝饮料。每次干杯女生喝一小口果汁,风痕他们就要喝一大杯啤酒。风痕不由感叹,妇女解放运动都已经结束几百年了,为什么男女平等的愿望还不能实现啊!
酒足饭饱之后,撤回宿舍。宿舍的灯已经熄了,端木凌云他们三人牙也不刷就睡了。风痕和谷雨在黑暗里一人点一支烟开始谈论过去的英雄事迹,不知不觉就到了12点。
谷雨打断话题:“电话在哪儿?”
风痕一边在床头摸电话一边问:“现在都几点了,要电话干吗?”
“给我女朋友打电话,我们约好每晚12点通话的。”
“行!你厉害啊,比我都快!”
“你废话,现在干什么不都讲效率吗。”
第二天,风痕带着谷雨参观了校园。穿过环境优美的树林,爬上可以挂上“重点文物保护建筑”的牌子的前苏联式的办公楼。最后风痕带谷雨到了一个小山坡。这儿人迹罕致,一条模糊不清的小路怂恿着野草的侵扰。站在这儿能看到远处新盖的教学楼的玻璃闪着亮光。山坡上没有树只有些微枯的野草在风里抖动着。天空中偶尔会有只小鸟在铅色的天空下划过一道弧线。这里很静,真的很静。
一个人站在风里,感受着被风吹拂的感觉,静静地听着风的声音,会有遥远地方孤独的人说在风里的话。
谷雨走时带走了风痕的一张龙卡。
星期三下午,208宿舍接到紧急通知要在当天晚上开班会,必须全体到教室。风痕、叶知秋、端木凌云赶紧问江水寒组织上又有什么新动向。江水寒也是一脸茫然,“我这些天一直忙于学习,抽不开身来处理组织的日常工作。现在我上哪儿知道开什么班会?”
不错,风痕他们可以证明水寒并没有说谎,他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些天他们宿舍四个人起早贪黑、夜以续日地忙于学习。可惜学习的范围只限于电脑,而学习电脑又仅限于cs和星际争霸这两种游戏。
从宿舍到教室要跨过一座山绕过一片沼泽,风痕他们在路上集思广益的猜测班会到底有什么事情。这时一直没说一句话的叶知秋试探着问:“我上次去上晚自习是什么时候来着,三个星期前还是四个星期前?”原来他一直不吭声就是想这个问题啊!风痕他们三人立即和知秋一起想,“一方有难三方支援”是他们宿舍的一贯作风。说实话这确实是个难题,最近没开班会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要到教室,所以没线索可寻。最后,快到教学楼也没人解出这个难题。
班会课上,老班首先强调了最近晚自习教室的卖座情况不佳,这样直接影响了班级的学习气氛。又拿出“名人”掌上电脑一条一条讲了一些罗嗦的话。原来一个多月没见老班他就搜集这些情报到班会时一并解决。全班人听得昏昏欲睡,老班讲完后,留下一句“有件重要的事就由蓝欣夏告诉大家吧”转身走了。蓝欣夏在讲台前一站,全班人立刻坐直了身体;蓝欣夏开口讲话,全班人立刻全神贯注听。同样是在讲台前讲话但是其听者的反应却大不同。
团支书用她温柔而动听的声音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班级准备组织一次秋游”。全班为之欢呼雀跃,鼓掌之声经久不熄;全班久蛰之人心乃大兴奋。最后全班的人决定动用班费去珍珠泉烧烤。
班会开完班里的人立刻走了一大半,风痕他们也毫不迟疑的回去学习了。班会上的消息给他们带来兴奋是不言而喻的,自然在路上又要围绕秋游的事开展一翻真理大讨论。从必要性可行性到带来的效益一路讨论下去。
突然叶知秋叫道:“哎!宿舍怎么没电啊?”
其余三人抬头一看,宿舍区真的漆黑一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风痕第一个很是担心的说:“会不会是学校为了强迫我们去上晚自习让宿舍停电了?”
端木凌云回答:“不会的,学校应该不会用这种办法让我们去上晚自习的。”
江水寒一向见解精辟,“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用宿舍停电的方法来强迫我们去上晚自习,那不就是等于强迫我们去‘网吧’吗!”
风痕他们对水寒的解释佩服的五体投地,把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继续高兴的讨论秋游的事。
离宿舍老远就听到楼里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鬼子又进村了。这次风痕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大概哪个小子乘着黑跑到女生宿舍楼里去了”
轮到水寒他们疑惑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听到后面宿舍楼里的女生都在兴奋的尖叫吗?”
秋游日期定在这个星期六,这次活动主要由江水寒组织。水寒也对这次活动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首先找来一张珍珠泉的风景区地图着手研究行军路线。然后又要去租车接着还要买烧烤的食物。风痕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全力支持水寒的工作。当然端木凌云和叶知秋也没闲着。端木负责定饭,知秋负责做四个人的作业。
星期四下午,风痕陪水寒到校工部租车,顺利搞定。
星期五上午,江水寒用公文包装着他亲自签字拿来的班费三千元和风痕一起向市里进发。
根据现在的一般公费办公的惯例,不能忙着去买班级秋游的东西。江水寒和风痕乘车直到新街口,在各大商场里一阵猛逛。在这些商场里买东西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据风痕计算如果把班费拿出来买这里东西,大概他们俩每人买件衣服买条裤子后,那他们就只能步行回去了。
如果说天上的每颗星星代表地上一个人的话,那新街口这儿肯定是天上的银河,人密密麻麻的挤都挤不动。江水寒和风痕感受最深的就是国家为什么不早20年进行计划生育。由于国家政策失误直接影响了风痕他们俩的走路速度。在天桥上举步维艰进退不能,干脆站在天桥上不走了,看看下面芸芸众生“俱为利往”。
“哎,风痕看那边有小学生在为希望工程募捐呢。”水寒指着前面说。
“恩,早看到了,我一直在观察。”
“有什么情况?”
“总体来说还不错,每十人中有两人捐款。”风痕觉得很满意了,想当年他们搞捐款时,大概100人中能有2人捐款的他们就喜出望外了。
风痕接着说:“捐款的人可分成几类:第一类是白领阶层一般都是随手拿出一把钱塞进去。刚刚还有个人跨过栏杆给了五十块。第二类是衣着朴素的普通市民,一般也会很乐意的捐些。第三类就是我们这样的学生了。最可恶的就是那些穿名牌服装的前卫女生,那些人走到面前就像没看到一样。”
水寒很惊讶“啊!下次要是我们搞募捐你可要当我们的顾问啊。”
“没问题。捐款三七分帐就是了。”
“好了,我们也去表示一下吧。”
说实在的肯德基这东西并不好吃,水寒风痕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肯德基生意这么好,吃得人这么多,都要排队。证明它应该很好吃,基于这个理论,你不吃就是不懂得美食,太没品位了。在说在新街口这儿还就算肯德基和麦当劳便宜,所以水寒和风痕就理所当然的走进了快餐店。
“我们这顿算不算公费?”风痕征求水寒的意见。不要说从全国范围来说就是他们学校因公出差也要报销的。
“算了吧,路费报了,吃饭就自己来吧?”水寒不假思索的回答。
风痕听他这么说赶紧用力握住水寒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水寒啊,国家反腐昌廉的重任就由你们这代去完成了。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身体啊!来吃块鸡腿。”
“来,你也吃块鸡腿,你也可要千万保护好身体啊。不然的话,我到时去抓谁去啊?”水寒用同样的语气说。
“我还有个问题,你要国徽还是要字?”风痕从口袋里摸出一圆硬币。这是他们的老规矩,根据以往的概率,风痕是百分之四十水寒是百分之六十中。
“这次我来吧,也不能白辛苦你啊。”水寒喝着可乐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百元付钱去了。
他们两人在大超市买了一切烧烤用的东西,牛肉、羊肉、猪肉、生鱼、各钟调料,刷子等。然后按计划向学校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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