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上枭一个脚步动作惊动了五个戏子的神经。顿时枫上枭化作一个虚影,如箭一般射向内城!
老头香主一看,天下第一剑客都落荒而逃了,暗自高兴,这看来,和枫上枭的差距也没那么大。而几个戏子看到枫上枭落荒而逃,却面目呆滞,不过一顿,五人踏着红绫追向内城!
不对劲,内城还是繁华夜,而且巡兵是当今皇上的御用禁卫军,素质比肩玉衡堂,装备豪华,散布也比较集中,就算动用军队围城也难以攻破这最后的防线,是青龙会最难跨越的屏障,如果让枫上枭进了内城,那就没法杀死他了!
远处一看,内城的城墙壁上悬挂攀爬着上下参差不齐的红木楼,前后凹凸不平的设计,依附在城墙上,如木色爬山虎,闪耀的黄灯如花,繁花似锦,布满了大半壁高的城墙。
“香主!客栈失火了!”一句惊醒梦中人,“别的地方也失火了!”
布衣老头反应过来,回头一看那由内而外冲出的烈火在蹂躏客栈的内脏,心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竟然背后被偷袭了,会是谁!?会是上官吗,明明安插了内奸在上官身边啊!客栈里还有麒麟臂和疾剑客,以他们的实力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被击败!
熊熊大火中,有几个人从火里奔了出来,“香主!东西没了!”
香主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干瞪眼,胸口中压抑不住的怒火贯胸而出,大喝一声:“混账!”
有人登上了高处眺望,“香主有两个火炉沿着小巷分开跑了!追吗?!”
火焰烧出木头破烂的声响,噼里啪啦,热浪扑面,感觉到刺痛。
香主脑袋一片混乱,沉思一会,大喊:“别小看了上官知命那个小狐狸,两个火炬绝对是诱饵,要找暗处!都给我去!”
“是!”
有几个地方已经有更夫接连的敲锣打鼓,吵醒了街坊,“着火了!着火了!”
许多人家已经亮灯起床,有些已经探头出来观看火情,巷子里出来的人越多,就会给玉衡堂的人带来越多的麻烦。
老头心知追人无望,气得一脚把那个唐门小生的尸首踢入火堆里,“上官知命,你会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的。”
转而对几个玉衡堂的人说:“你们几个赶紧乔装,去往内城的四个城门连夜给我看好了,看看到底是谁拿了这批货。”
即便看到了也没用,在内城根本无法抢回来,很容易被那些神出鬼没巡逻的的禁卫军给拿下。
城墙壁上的红楼依旧载歌载舞,在悬挂的阁楼上,能一眼俯瞰外城的风光,居高临下看外城的小平房,微风拂面,有一览众山小的气概,外城往外延伸,越远,房子越矮,越安静,没有丝毫灯火,虽然耳边喧闹,微风悦耳,空气弥漫着酒肉香味,但能想象到外城的寂夜只有些许虫鸣没有生气,与这里的繁荣相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再放眼外面已经是月光压住的矮城墙和树林山峦,那边更是大自然的本目,剩下泥土的味道和树林的莎响。
“快看快看,那里着火了!”两个红楼女子依在一个富商的怀里,指着下方不远处着火的地方。
“是啊是啊,大人快看。”另外一个女子也脱离了富商的怀抱,让陶醉在胭脂体味的富商忽然惊醒,心有不满,如果不是贪恋你们的肉体,才不想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为伍。
这富商操着浓厚的江南徽州声不屑道:“着火又不是没见过是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个时辰,晚上在这么高的地方,我真是第一次见!”
富商一手把住女子的腰搂过来,埋头到女子的后脖上嗅那女体的味道,这样也比家里贪财自傲的妻妾好。
忽然耳边一阵木头劈烂的声音,引起了富商的好奇,自觉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抬头顷刻之间一个白影自左而右的掠过额前!
心中一震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而旁边的女子已经吓倒在地上了。这瞬间的沉默,大家都怀疑自己眼花了,心有余悸。
然而不等富商仔细斟酌,耳朵能听到左边碎木声越加闹耳!越来越近,不等富商投眼看向声源,一股突如其来的飓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杂锐利的碎木残屑!震耳欲聋的巨响冲面而来!
宛如巨龙刮墙而过,风驰电挚!风浪吹飞富商,木屑袭击脸上,耳目轰鸣,刺痛揪心,混乱不堪,女子歇斯底里的撕声尖叫!
待几条红绫如龙尾般抽过,呼呼声响,稍瞬即逝,剩下一片狼藉,自左到右,这一层水平相对的建筑烂的烂,碎的碎,人伤的伤,嚷的嚷。
枫上枭贴着错落的楼阁飞奔,手脚并用,左折右转,迂回闪现,紧跟其后的只有黑脸人,接着不远的后上面是丑生,更往后的已经拉开了些距离。
枫上枭有意让黑脸人追上自己,欲擒故纵,让黑脸人在身后碎木,破开楼阁,以至于在高速寻落脚点和手抓点的木楼架,木屋顶处造成沿路的破坏,已经让红脸人三番四次失足摔落楼群中,小生虽然轻功了得,也是个合格的刺客,可是一旦脱离了青衣,没法藏身于红绫就是个会点武功的书生而已,由于青衣是女子足部力量有限,无法及时跟上,导致了小生也跟着落后。
一切都如枫上枭所想,这几个人完全没有自己思考的能力,只会遵守命令,被塑造成为战斗而生的战争机器。
枫上枭穿越了楼阁下的木架,腾空飞跃下坠浮空半刻,落地踏在另外一个楼阁的阁顶,几步奔跑,跃起抓住几丈外上方的楼阁围栏,惊到旁人也没停下,身影几步左右反蹬直追城墙上方,身后的黑脸人如狂暴巨兽一般,沿着路径肆意破坏,摧枯拉朽,掀起木屑风暴!
丑生沿路难以暗器下手,丝毫没有命中机会!
枫上枭在砍下黄脸头颅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黄脸人脖子上的针孔,加上他们眼神呆滞,神情单一,配合得过于天衣无缝,身手了得但不会灵活变通。多得自己平时在宫中耳听八方,知天下奇闻,知道塑造出这种对手的能力和方法只有一种。
枫上枭突然间消失,只留几个残影留在自己的路径上!
最终落在城墙壁下,几十丈的楼阁订上,已经是城墙壁上可建的最高层。
随着风声袭来,后方的追杀者马不停蹄陆续追赶。
这五个人零散的形成了一条曲线,动作无型,但,前后有序。
“天觉,六剑。”
这白色月光下,红女的气息从枫上枭身体里,前后左右的各个方向冒出,六个红女手握长剑裙摆连接着枫上枭,顿时黑脸人劈头盖脸的举着长枪先迎上,首当其冲一人难抵七剑,归功于天觉的反应和剑气的感知,枫上枭弯微外躬右边侧身挪让一字步立在万丈深渊旁,躲过刺来的枪矛,立刻右手沿着对手来的方向刺进黑脸人的胸膛,眨眼间,六个红女来回贯穿了黑脸人数次!
黑脸人却不知疼痛,目无表情,回马子枪从枫上枭斗笠边擦过,动作已经慢了许多。枫上枭攻势势如破竹,顺着长枪一滑而过,两三剑挑破黑脸人琵琶骨,身影后撤一顿,躲开黑脸人的擒拿,最后横剑剑芒一闪,黑脸人手脚一抽,头颅落地,滚落边缘,身躯落入楼宇的木架中。
原地留下了枫上枭的影子,真身已经迎面追向丑生!六个红女化作凌厉的剑气,分开追随枫上枭穿越复杂的高楼地形,刺入丑生,接着穿过后来的红脸,跨越一个楼阁,在众人眼前掠过。其中一具尸首摔破了屋瓦,掉落人群中,引起一阵骚乱,听得到男人的破口谩骂以及女人的刺耳尖叫!
红绫甩来,枫上枭侧边一走,却见红绫后还藏着个小生推出一把匕首,如果这样和小生纠缠,会拖垮枫上枭的身体,于是留了一个虚影骗过了藏在红绫里的小生。待小生回头一望,枫上枭在阁楼顶已经一剑杀死了花旦。
本以为胜负已定不料花旦竟然临死用红绫绑住了自己和枫上枭的手!此时后门大开,待枫上枭发现手难以拔出,小生已经悬浮于枫上枭头顶!
却是红衣剑气几闪,小生的身躯已经惯性从枫上枭身边摔过,落到边缘滚下,几经摔撞,从楼宇中飞出,高空坠地。
枫上枭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天觉的后劲在扰乱枫上枭的脑袋,不得不扶好围栏,一步一步的慢慢抓着木架围栏爬走。
几具尸首落下,惊吓到了这里的客人,“*他娘的,是谁!谁**在乱老子雅兴!”下方传来怒骂。
“上去和我找出来,拿他人头来领赏!”
“大人发生了生么事。”
“快通知大老板,出事了。”看来影响不小,连店家都开始乱了。
已经有好几个会武功的人踏楼而上,“这里有血,肯定走不远。”包括后面那些被沿路破坏的店家,也派了人上来一探究竟。
好似其中一个人看到了青龙会的腰牌和剑痕,声音有些颤抖,说道:“我劝你们别追了,这应该是青龙会的事,看来这几个都是玉衡堂的高手,你们看。”那人一路指向连串的烂楼,“就凭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和破坏力,死者已是难得的高手,而这个人毫无声息的能一举击毙青龙会的六个玉衡堂高手,绝对不是凡人。”
有个衙门的护卫腰边别着一把刀,仔细观察了枫上枭留下的剑痕,“切口光滑锐利,有这种造诣,切人头就跟切豆腐一样。就算是官府的刽子手,要到达这种水平的怕是不多,在衙门记录里就只有两个老前辈可以。”
“枫上枭,是枫上枭是不?!”
“有可能,对,这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跟传闻中一样。”声音已经开始传出,越多人传闻枫上枭的出现。
“传闻中三头六臂的枫上枭,到底是个怎样的面目。”
“哈,方才我可看到了,身材瘦弱,三头六臂这倒是真的。”
“扯淡,我看见的,可是个女人。”
枫上枭在内城的巷子里,步履蹒跚,扶着墙壁慢慢走着。天觉的剑法都是通过蒸发血雾催动的,失血过多导致他头晕目眩,连自己走到哪都不知道了,没过几步,倒在了一户人家门口,惊醒了住在这偏僻巷子中的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