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天叹了口气：“你若想要我不怀疑你,就老老实实说那一天晚上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烛天忽然倒了一杯啤酒，用两只手掌平托，将这啤酒敬给了野尻。
然后烛天对麻衣夏果，道：“现在这个人已是你的采访对象,仔细记录哦。”
烛天再也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半夜,雨似乎小了许多。
坐在出租车上,麻衣夏果几次想和烛天说话,烛天一直闭眼假寐,麻衣夏果欲言又止,一直到了麻衣夏果的家里。
这时离天亮还有时间，那一直不停的夜雨,留住了烛天,烛天没有回家,当天夜里就住在麻衣家里。
第二天,烛天醒来,天气晴朗,鸟语花香,他的头喝酒过多昏昏沉沉,他呼唤麻衣夏果,无人应答,却听见院子有人在弹钢琴，琴声悠扬。悠扬琴声将烛天吸引过来了。
烛天看着院子里一个陌生弹钢琴的少妇，道：“你好。”
少妇点点头,继续弹钢琴,这时麻衣夏果回来了,她大包小包从超市买了许多吃的。
麻衣夏果道：“你不听话昨天喝了很多酒，今天一定头疼啦吧?呵呵。”
烛天道：“为了帮你搞定野尻,喝醉也是必须的,这位是你的－－－?”
烛天嬉笑，可是说到“这位是”这三个字时，眼睛里充满了尊敬这位少妇的眼神。
麻衣夏果，道：“你是不是准备学习弹钢琴？”
烛天道：“我一向只会画画,弹钢琴想学一直没有好老师。”
麻衣夏果叹了口气，道：“独自霸占这样好的老师是不道德的，看来我只好介绍给你了。”
少妇道：“赤尾夜瑾,麻衣小姐的邻居,请多多关照。”少妇姿色一般,个子小巧玲珑,细皮嫩肉,白兮兮,怯生生,的确是一个普通邻居妇女的样子。
烛天道：“烛天求影子,麻衣夏果的朋友,请多多关照。”点头致意。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来,环抱住少妇,母子在钢琴旁边,一起弹钢琴,母子情深意切,烛天的年龄估计和这个少妇相仿却是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看见乖蹇的孩子,尤其是小男孩他高兴地抱起小男孩高高举起,小男孩也不认生,在他的头顶格格笑着。
麻衣道：“你真的喜欢小男孩么?赤尾姐姐的儿子上野直之。”
烛天道：“小家伙你几岁了？”
小男孩道：“你有没有变形金刚?”
烛天道：“变形金刚?你喜欢擎天柱还是霸天虎？”
小男孩道：“喜欢?你，你又不能送给我。”
烛天，道：“真的想要么？叫叔叔好？叔叔买给你,ok?”
小男孩道：“真的么?不许骗人。”
烛天道：“你知道我是骗人的么？”
少妇赤尾夜瑾叫住了儿子,点头致意,微笑地对烛天点点头,跨过院子中间的矮篱笆,回到她自己家去了。
麻衣看着烛天意味深长的眼睛说,你看上人家了?
烛天说,什么话?我是觉得她的钢琴声音里面是有故事的,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麻衣说,呵呵,你比清迈寺的布施法师还厉害啊,她的确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她去年在海啸中失去了丈夫,于是从北海道独自带着六岁的儿子来投奔丈夫的母亲,可是婆媳关系不好,于是在三个月前搬到了我的旁边,做了我的邻居。
这时一个大婶拿着一本圣经来了,她老远就叫唤,哎呦呦,麻衣小姐,麻衣小姐,今天你在家啊,我昨天来你家,你却不见踪影哦,哎呦呦,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哎呦呦,真是的,好般配哦。
麻衣夏果脸上绯红,急急忙忙争辩道,不,烛天先生只是我的朋友,在我这里玩一下而已,猇味大妈你不要误会。
猇味大婶笑吟吟道,哦,哎呦呦,还害羞哦,我是过来人,我懂。我来是告诉你,我们小区的基督徒举办了一个赞美诗晚会,就在今天晚上,你要是感兴趣,就来,我们欢迎你,也欢迎你的这个男朋友哦,不说了,我还要去旁边的赤尾家,赤尾夜瑾在家吗?赤尾,赤尾,你在家吗?
听见那个房子里面那个少妇应答声,猇味大婶大笑和麻衣他们打招呼告辞,叮嘱,今天晚上一定要来哦。
麻衣微笑着含糊点头。
烛天说,你们小区的人好友爱哦,就像一家人。
麻衣说,你羡慕吧,嫉妒吧,呵呵。
烛天说,是哦,我真的好想从奈良我的老房子里面搬到你这里来住。
麻衣瞟了烛天一眼,说,想的美。哼－。
上午,烛天从麻衣家急匆匆赶到猛犬律师事务所,图猛犬和松野正在开会研讨案情,叶翩翩还没有找到,新的问题来了。秋一休不知道肿么啦,好似人傻痴痴的,他们问什么,秋一休总是答非所问,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正常,总是重复,有人要害我,我感觉有人要害我,他的反应迟钝,眼神呆滞,斜向上四十五度总盯住一个角落,呆痴痴。
松野问他好几遍,他才慢悠悠地回答,有人要害我,我感觉有人要害我。
图猛犬是资深律师,他叫出了还在问话的松野,两个人到了汽车里面,关上车门,边开车,图猛犬说,我们回去开会。
松野和图猛犬的会议刚刚开始,烛天回来了。
图猛犬说,烛天,你回来的正好。
他简单滴介绍了他们在拘留所见到的秋一休的表现。
图猛犬说,秋一休已经被黒木他们提审过了,我怀疑他们动过私刑,要不然,秋一休不会这样傻痴痴,如同呆子。
松野咬住铅笔头,说,我们要向监察厅投诉检察官审讯嫌疑犯,滥用私刑,刑讯逼供,这样获得的证据是非法证据,法庭不能采信。应该排除。
烛天说,这个好消息啊,我们应该向法庭申请秋一休是精神司法鉴定,说秋一休有精神问题,万一他被鉴定成精神障碍,即使是被鉴定成限制行为能力的精神障碍对秋一休也是好事哦。
松野一怔,说,你说秋一休是精神病人?
烛天说,这个不是我说的,得要专家说的,还要法庭采信这个鉴定,好了,图猛犬,你马上向法庭指定的脑科司法鉴定研究所提出司法鉴定申请,ok?
这时,松野才注意到烛天旁边有一个圆脸女孩子和烛天走的很近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说,这个女孩子是－－?
烛天还没有介绍,麻衣夏果伸手,毛遂自荐,道,自由撰稿人麻衣夏果,请多多照顾。
图猛犬道,蚂蚁－－下锅?你确定你是叫这个名字?
烛天在图猛犬的光头上面敲一下,说道,是麻衣夏果,你明明知道装什么算?你小子,去——。
图猛犬笑呵呵地离开了会议室,他吩咐叶麻菜菜子去联系法庭申请秋一休的精神司法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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