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雨。战斗已经结束。
在马可波罗花园国际大酒店的1818房间里面,烛天被绑在电视机旁边,伊基塔坐在床上看电视,伊基塔把电视机的遥控器音量调大,使外面的人只可以听见电视机的声音,因为烛天的嘴巴并没有被堵上。
烛天说,我想打一个电话?
伊基塔说,不许打电话。
烛天说,我是打给黒木的,你是黒木的人,我刚刚在电话里面听到了黒木的声音了,我和黒木是老同学。
伊基塔说,瞎扯。
烛天说,是关于秋一休的案子的,如果我不打电话给黒木,明天你会看到黒木死的多难看。有人绑架叶翩翩,后来有人绑架了赤尾夜瑾的儿子,再后来你也知道麻衣夏果和赤尾夜瑾也失踪了,下一个失踪的人就是黒木检察官,我说不是开玩笑。
的确在麻衣夏果的家门口,伊基塔和幽昧花纸眼睁睁看见了麻衣夏果和赤尾夜瑾被一辆急速驶来的箱式小货车上下来的两个陌生男人带走了,事情发生的突然,毫无征兆,事后,伊基塔向黒木报告了他看见的,黒木告诫他守口如瓶,对谁也不要说出他看见的事情。难道真的有某种神秘力量在暗中监视着和秋一休案子相关的所有人。
伊基塔将信将疑盯住烛天的脸孔,说,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你认识他们?
烛天说,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见过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一个胖女人,在清迈寺里面,一个胖女人向老和尚打听叶翩翩的下落,那是在叶翩翩失踪之后,很可疑。
伊基塔说,你当我傻啊,真的是胖女人绑架了叶翩翩,那他们还去打听她的下落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吃饱了撑的?
烛天说,说你傻,你不服气,这是欲彰弥盖。只有傻子才欲盖弥彰。他们是一些智商极高的家伙。计算的精确度堪比计算机。
伊基塔丢下遥控器,说,少废话,真的确定是要给黒木打电话么?
烛天点点头,黒木拨通了电话,电话那一边是一个暴戾的男人的在呐喊,废物,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羊入羊圈了吗?
伊基塔说,老板,羊要和你通电话喱?
什么,你疯了么?你个疯子,怎么会让他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个傻蛋,哎呦呦－－－－－,暴戾的男人疯狂怒骂,冷静片刻之后,他接着说,把电话给他。
烛天接过电话,他的脚被绑在床头柜上,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说,黒木,你的戏演的还好啊?老同学。
黒木说,烛天,你不应该卷进这个案子里面来,我在大学里说过,你是艺术家不是一个好的法律工作者,更不可能是一个好律师,因为你太感性了,不够理性。
烛天说,你错了,我很理性,黒木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叶翩翩他们失踪了,下一个失踪的就是你,你好自为之。
黒木在电话里面哈哈大笑,是吗?烛天,你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惦记着我,谢谢,谢谢大师哥,下一个失踪不是我,是秋一休这个杀人犯。
黒木随即啪挂断电话,他吩咐他的秘书土元菊次郎马上去马可波罗花园国际大酒店和伊基塔一起把烛天求影子带到他的别墅来。
土元菊次郎开车走了,黒木随即,拨打一个电话给别人,说,老师,人我们抓住了,马上押到我的别墅来,您是不是要亲自来看看?接电话的是黒木和烛天在帝国大学的老师,也是一个资深金融法律师松井始源,他的外号是银狐，他的脸上慈祥的笑容比首相还职业,保养的极好的皮肤看上去他只有五十岁左右,其实他已经是七十岁高龄,他是东京法律界说一不二的大佬。他说,哦,黒木,他知道了是你派人抓他的吗?
黒木诚惶诚恐地说,这个－－他机警过人,已经知道了,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他还假惺惺忠告我,说让我小心一些,下一个失踪的人可能就是我,你说不是笑话吗?除了老师您,在这里谁敢动我黒木一丝寒毛。
松井始源没有说话,他挂断了电话,他看着他的玻璃窗外的车流。这里是东京最豪华的摩天大楼的顶层,是一般土豪都进不来的超级写字楼,钢铸的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在此可以俯瞰全城美景,尤其是在雨夜,美不胜收的夜景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东京的cbd中央商务办公区,灯光灿烂,宛如一连串的钻石项链挂在夜空。
松井始源接了无数个银行家打来的电话询问秋一休的案子的事,松井都一再许诺,这个案子是我的学生黒木督办,万无一失,秋一休死定了,请您放心,一百个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切都在如来佛的手掌控制之中喱。
银行家们总是疑神疑鬼说,听说秋一休的律师是烛天喱,他可是帝国大学的才子,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喱。
松井始源说,我的计划是完美的,烛天从明天起就不是秋一休的辩护律师了,您明天看新闻,好不好?完美的计划万无一失。
松井始源连夜驱车去了黒木的别墅。
进入别墅,已经是凌晨,伊基塔和土元菊次郎还没有把烛天求影子押送过来。
黒木还有松井始源在别墅里面焦急如焚。电话打给伊基塔和土元菊次郎,居然没有一个人接电话,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关机。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机,黒木坐不住,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他的老师老狐狸松井始源也不停地喝咖啡。
黒木说,老师我去马可波罗花园国际大酒店亲自将他们带回来。
老狐狸松井点点头,继续喝咖啡。
黒木来到马可波罗花园国际大酒店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雨停了。
马可波罗花园国际大酒店1818房间,大门敞开,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段撕扯断了的绳子绑住床头柜,凌乱的床单,还有没有来得及关闭的电视机,电视机的音量很大。
除此之外,没有看见伊基塔还有烛天的影子,甚至是早先来的土元菊次郎也不见了踪影,他想起烛天昨天晚上的电话,说下一个失踪的是他黒木。他黒木没有失踪,他的两个得力干将却是失踪了。
他走在走廊里面,看见了走廊里面的摄像头,他想去酒店的前台调取监控录像,转瞬间又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他此时此刻来到酒店都是乔装打扮遮遮掩掩的,他做的是非法拘禁正在侦办案子的辩护律师,这不仅仅是有违检察官职业操守,更是涉嫌故意犯罪,非法拘禁罪。他是检察官,当然一清二楚。不是老师松井要求他这样不择手段,他其实也不想做的如此明目张胆,这是在万丈悬崖走钢丝喱。在黒木去酒店找伊基塔他们时,松井的电话不断,又有银行家打来电话说,我听说,你们要绑架秋一休的辩护律师,是真的吗?你们怎么会如此愚蠢,万一事情败露－－我们的贷款怎么办啊?你是做了保证的啊?是你松井亲自来我们银行保证万无一失我们才贷款给他们的－－－－
我们现在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任何事情,我们是律师,我还是帝国大学的教授,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有教养的人,您应该不要听信任何小道消息,不是吗?松井拼命解释。他的脑门子汗水哗啦啦,热汗如同泉涌。但是他的职业笑容还是依然如故,笑声不大,但是亲和力和真实度似乎不容置疑。
银行家说,随便你怎么解释吧,我还是要你努力控制局面,一旦他们公司垮了,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反正,我,感觉情况越来越糟糕,他们那些垃圾当年我们就不应该贷款给他们,唉,越来越糟糕,不是吗?唉。
老朋友,不要这样悲观嘛,我们会赢的,赢得漂亮。松井始源始终保持职业素养的气势。
松井,我们董事会对此事是孤注一掷了,要尽快解决掉拘留所的秋一休,这才是唯一起死回生的办法,我们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秋一休必须从地球消失。银行家下了最后通牒。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