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天解着衣扣说:“这些事情,以后还是让佣人来做吧。你的手臂还没完全恢复。”
“不用,我希望咱们屋能多一些绿色,想在阳台养点花,行吗?”顾笑恩看着阳台,小脸上洋溢着微笑,仿佛在想像阳台摆满鲜花的样子。
“咱们屋?”慕凌天一边挂西装一边重复这三个字,英俊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我说错了吗?”顾笑恩讪讪地笑着,心想:我妈在你们手中,我现在连口粗气都不敢喘,既然嫁进来,当然是慕家的人了。
“没错,笑恩,在慕家,只要静姨同意,你想干什么都行,我没有任何意见。”慕凌天似乎瞬间变成了宠妻狂魔。
顾笑恩不是傻子,能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热切目光,羞红了脸低下头。从慕凌天的角度看过来,她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像蝴蝶在轻舞……
日出,有云;日落,有风。
顾笑恩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慕凌天一大早就开车带她出门了。黑车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顾笑恩坐在后排,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今天的慕凌天很沉默,浑身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如画的眉眼毫无生机,就像月圆之夜离开母亲的野狼一般。
黑车行驶了很久,透过车玻璃,顾笑恩看到外面的景物,已经从高楼大厦变成一排排树木和辽阔的原野,车子已经离开市区,到达郊外了。
“凌天,咱们……要去哪儿?”顾笑恩歪着头,看着外面陌生的景物,她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去墓地,看我妈。”慕凌天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沧桑。
“奥。”顾笑恩心里一松,暗自舒口气,心说:难怪他看起来很悲伤。
黑车最终停在了一条细沙铺成的小路上——
“下车。”慕凌天拔下车钥匙,然后解开安全带。
顾笑恩下车后,阵阵山风吹过来,她额头散落的几缕头发随风摇摆着。
慕凌天没有说话,他走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大束黄白相间的菊花,捧在手中……
死者为大。顾笑恩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跟在慕凌天身后朝墓地走去。墓群四周围都种满了松树,苍劲的墨绿色和洁白的墓碑,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更显出了墓地的庄重。
他们步行了几分钟,就到达慕凌天母亲长眠的地方。顾笑恩下意识地看向墓碑,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石碑上的照片有些模糊,但仍可以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断定,逝者生前是个美人,照片下面写着“文玉禾之墓”,下面一排小字介绍了墓主人出生和去世的时间。
慕凌天把手里的花放在石碑面前,用一种儿子对母亲独有的说话口吻,说:“妈,这是您最喜欢的村姑含笑,今天我又给您带来一束。”
顾笑恩表情凝重的看着石碑,突然大脑不受控制的问了一句,“阿姨那么年轻,怎么就去世了呢?”她刚才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文玉禾去世的时候应该是三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