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连忙对我哥道:“小心船底!”就差没立马跳下水游过去了。
现在这响动那么大,该不会是我哥又认错了吧?
不过好在,就在我吼了一嗓子后,那边倒是平静了,船没有那么不稳,而我哥则拿起了一条绳扔下水里。
这条绳画满了奇怪的花纹,鲜艳欲滴,很明显用料是朱砂。他抓住绳的一头,让昌时划船,似是要追赶什么东西。
我想这可能是惊动了水尸,本来还想上来害人,但是感觉到遇上了我哥这硬茬子,现在准备逃跑呢。
我见我哥额头青筋都显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松垮垮的绳子忽然紧绷,那木船竟然快速前进了起来。
水面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浪花,船身越来越晃荡,一不小心,这两人都得掉水里!
这似乎是绳子圈住了水尸,水尸在逃!
“快,稳住船身,倒黑狗血,别掉下去!”我哥头也不回喝了一句。
昌时连忙照着干,我看到那些血都飘到了水塘上方,看起来就像个案发现场,特别恐怖。
很快,血水散去,也不知道是被水尸吸收了,还是水塘的水把它混开了,反正散去后,木船竟然渐渐停了下来。
我哥松了口气,指挥昌时划回去,向我挥了挥手,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
我知道他这估摸是把水尸搞定了,想不到这次那么快,看来水尸很弱真不是乱吹的。
回到岸上,我哥一下来就对我说:“妹,哥我厉害吧。”
我满足他,竖了个大拇指。
倒是昌时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看着水塘道:“这就好了?我看着没什么变化啊!”
“水尸已除,一会儿这两尸体都会浮出来。”我哥给他解释。
我过去扯了扯我哥衣袖,“水尸除了,那是把它禁锢在身体里的魂放出来了?”
我哥摇头,“不,是直接魂飞魄散,已成水尸就和变僵尸一样,不入轮回,出来也会作恶,只能除去不能超度。”
他说起来这话也没什么表情,似是这十多年来的驱邪,早就习惯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说啥好。
我们就这样坐在岸上等尸体,那紧张的心情好像在等考试成绩单一样。
很快,我看到塘中心忽然升起了一具泡得苍白发涨的男尸,衣服都被撑破了,看涨的程度,应该就是这几天死的那个游客。
就在我还来不及恶心的时候,忽然,塘中又冒出了一具男尸。
我远远看到他的样子都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这男尸不同刚刚的只是发涨变白,可能是水尸比较特殊的缘故,涨大倒是没涨多大,但是尸身呈现绿色,现在还留着血水。
我再看他的手,竟然呈奇怪的弯曲状,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及僵尸僵硬,在水塘下挖泥挖的,都有一指白骨露出来了。
我觉得我今晚不用吃晚饭了,这一个月也不想看到任何的爪子。
“妹啊,冷静冷静,这不,就是让你见识见识么。”我哥拍了拍我的背,帮我顺气。
我把已经到喉咙的恶心咽了回去,闭眼,转身,“现在该怎么办?”
“打电话,就说水塘发现浮尸了,让警察过来。”我哥直接对昌时道。
倒是昌时有点担心,“这,这情况,真的不会判我谋财害命么?还有,水塘的鬼面或者怪声还会来吗?要是警察还需要调查,我
还得住一段时间,立马走了会更惹人误会。”
普通人没见过那么灵异的东西,第一反应都是怕。我哥安慰道:“不会了,这水尸一死就恢复如常,至于警察那边,刨了水尸就
知道什么情况,我以前遇到过类似案例,这都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的,你不会有事。”
说完,昌时松了一口气,我哥拿过背包,对我道:“傻愣着干啥,都说了不需要一会儿就解决了,我们回家。”
他也不陪昌时等警察了,可能是怕警察来了更麻烦,打了声招呼,带着我开车回去。
回到家竟然才六点不到,我哥又开车又驱邪的,可能有点累了,疲惫地让我去叫外卖,很快滚回去睡觉。
我本来都打开手机了,忽然想到我过几天要去水上鬼市,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要是回不来,以后就剩我哥一个。
一股酸涩涌上来,明明是自己主动答应,但是依然禁不住那种对死亡的害怕冒上来。
都说,在世上一旦有了牵挂,谁都不想死的——
我深吸口气,出去买菜,准备给我哥煮饭。
糖醋排骨,用的酱料是之前我哥做好了放在冰箱的;炒地三鲜,学的也是网上的教程;蒜蓉蒸虾,这东西我想学很久,现在还
是第一次付诸行动。
我煮好后,嗅了嗅香味儿,感觉做得比往常都好,终于去敲了敲我哥的门。
此时,刚好晚上八点。
我哥睡了两小时也该醒来了,听到我敲门也爬起来,揉了揉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就跟我下去。
他一边走一边道:“妹,你叫的什么外卖?红烧牛肉面?”
都什么鬼,这不是泡面吗?我知道我哥这是损我,猜我一定懒得叫外卖,然后随手泡了个泡面打发他。
我想想自己还亲自下厨了,高兴得下楼的速度都快了,“地三鲜,蒜蓉虾,糖醋排骨。”
“不错啊,是我们对面那家大排档?哎,地沟油,不过偶尔一两餐也行,哥明天休息够了,再给你煮。”我哥吊儿郎当下楼,完
全没想到是我煮的。
我一直忍着笑没说,直到去到餐桌旁,我哥看见桌子上的菜,才大惊起来,“顾卿卿,这是你自己煮的吧?街头的大排档煮成这
模样,早倒闭了。”
他损了我一句,虽然一向如此,却也很给面子地拿筷子尝尝,道:“比之前进步,不错不错,有我十分之一真传。”
我瞧他这到最后还夸起了自己,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白司明依然没回来,晚饭也只有我们两个,我煮的分量也不大,倒是没有什么剩菜。
就在我剥到最后一只虾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一阵阴风——
忽然,一股软茸茸的东西跳到了我手上。
冰冰的,毛的手感特别好,这不是小灰是谁?
我瞧见它又开始一直往我怀里拱,连忙把它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