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衣服，陆子奇带上手机，走出了房门。
“老弟，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李伟疑惑地看着他。
“刚刚吃多了，出去走走、消化一下。”陆子奇揉了揉肚子说道。
李家兄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又继续吃饭了。
农村的夜晚可不像城市那样灯火辉煌，太阳一落山，基本上农村人就回家了，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人们也就睡觉去了。
农村人一直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
即使国家基本上已经给每个农村都通上了电，每家每户也都有电灯，但他们依旧不习惯用，说是不习惯，更多的却是舍不得用。
他们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油灯。
油灯，只需要一个小碟子、一些油、再加上一根棉线就够了。
造价便宜、耐用，这就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习惯于用油灯的原因。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用手机照着路面，陆子奇小心翼翼地走着。
‘伸手不见五指’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形是很合适的，没有多余的光源，只有头顶的皓月，如果不打手电，连路都看不清。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间比平常土房稍微好一点的房子跟前，当然，也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
这是秀水村村长的家。
“咚咚咚。”陆子奇敲了敲门。
“谁啊？”一阵脚步声慢慢传来，停在了门后。
“我，和李伟一起来的。”陆子奇小声道。
“吱呀。”门开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站在门后，“警察同志，快请进、请进。”
‘警察’这个身份是李伟帮他编出来的，说是有了这个身份调查起来会方便很多。
迈步走进了村长的家，一眼望去，摆设基本上和李伟家一模一样，只是多来台正在放春晚的老式电视机。
村长家就他和老伴两个人，三个儿子都外出打工去了，今年过年没买上车票，也就不回来了。
“老村长，我是来向你了解些情况的。”陆子奇笑着说道。
“哦哦，什么情况？我知道的一定说。”老村长略有些紧张地说道。
农村人对于警察还是颇为畏惧的，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与官斗’，警察在他们眼里，就是官。
“村子里最近是不是死过人？”陆子奇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这……”老村长听了这话十分震惊，眼睛都瞪大了。
“知情不报可是得判刑的。”陆子奇加了一把火。
其实他对法律也是一知半解，但随便编一条吓吓人还是可以的。
老村长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是有人死了，就在一个星期以前。”
果然如此，陆子奇心道。
“是不是一个年轻姑娘！”
“是。”
“怎么死的！”陆子奇厉声道。
“我、我，这我真不知道。”老村长整个身体都在哆嗦。
“你在怕？怕什么！”
“没、没有。”老村长使劲儿摇着头。
“别紧张，放松。”看着他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陆子奇有些于心不忍了。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陆子奇好声好气地问道。
“是、是这么回事……”老村长断断续续地讲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大概两个星期以前，秀水村的村民都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自称是鬼王的黑影要求他们送一个女子给他当小妾。
然后，然后这群村民也是心大，没把这梦当回事儿，结果，从这天起，村子里的家禽就开始神秘消失了。
这才有了李伟来秀水村调查的事情。
这天晚上，村民又做梦了，内容都差不多。
这回他们是差不多信了，然后一番折腾，选出了一家的女孩，才十八岁，准备献给那鬼王。
农村里，女孩一般都不怎么被家里人重视，当然，我说的是大部分情况。
男孩可以作为劳动力，帮着家里干干农活，为家里挣点钱，但女孩就不同了，身体柔弱，干不了农活，不能为家里制造财富，长大以后还得嫁到别人家去。
所以在大部分的农村里，是不存在什么“男孩穷养，女孩富养”的，女孩的唯一价值就是能在嫁人时换来一些彩礼。
基于这种心理，那家人略加思考，就同意了。
第三天晚上，那个女孩就被带到了坟地，手脚被捆起来，以防她逃跑，当然，还算村里人有点良心，给她裹上一层厚厚的被子，防止她活活冻死。
这个女孩就在黑暗中在坟地待了一晚上。
等第四天一早，村民前去坟地查看情况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死因不明，身上没有伤口，脸上居然还挂着微笑。不过好在眼睛是闭着的，不怎么吓人。
村民们也许是心怀愧疚，连忙挖了个大坑，还弄了副棺材，把女孩给埋了。
当天晚上，村民又做梦了，那鬼王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并且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身影。
“没了？”陆子奇眉头一皱。
陆子奇之前用天眼在村子里到处看过了，一个鬼都没有，这本来就不正常，但现在鬼王都出来了，也就解释得通了，孤魂野鬼应该是都被鬼王收编了。
“那女鬼后来没找你们算账？”
“没有啊，不然我们能这么平静吗？”老村长目光呆滞地说道。
杀人可是犯法的，虽然不是他们直接杀的人，但他们也算是帮凶，现在什么事都被知道了，还有他们好日子过吗。
“村长，你家里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陆子奇动了动鼻子，开口道。
“奇怪的味道？没有啊？”老村长四处闻了闻。
没有？陆子奇感到有些奇怪，这股味道他来秀水村的第二天就闻到了，第一天由于是晚上，还下着雨，他没怎么在意，后来每时每刻都能闻到这股味道，只是村里有的地方味道大、有的地方味道小。
“村长，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是要判刑的。”
“鬼、鬼。”老村长颤巍巍地说道。
“鬼也没有用。你就算说了谁会相信？”
“有！有鬼！”老村长指着陆子奇背后尖声叫了起来。
陆子奇后脖子一凉，不会真是鬼吧。
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黑影在面前渐渐模糊。
好熟悉的身影，这是陆子奇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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