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谢乐怡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紧紧地靠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出。她知道,要是有人发现她撬段嘉沭的房门就完了。
好像有个身影从楼梯边往上来,她认出那佝偻的影子,化成灰她都认的,是张妈!
啪踏啪踏,那拖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闷闷的,却像是魔鬼的低吟在谢乐怡耳边隐隐作响。
就在那身影快到拐弯处时,门突然就开了,谢乐怡马上侧身一闪进了房间。
门外马上传来张妈的嘀咕声:“刚刚明明听见有奇怪的声音,是不是老鼠啊?”
谢乐怡在门内长长地呼了口气,她扶住起伏的胸口庆幸还好段嘉沭的房间从来不准别人随便进,要不被发现就惨了。
谢乐怡趴在门上,听到张妈的脚步声走远后,才打开带来的手电筒。
灯光微弱,她仔细地打量着段嘉沭的房间。
她是第一次来段嘉沭的房间。这房间虽然很大,但是摆设简单。一眼望去所有的家俱尽收眼底。
一张床,一个衣柜,剩下的就是大大的办公桌和书柜。都是最精简的设计,一点奢华感都没有。完全看不出这是乾军二少的卧室。
她有些惊讶,用手电筒细细扫去,那书柜和书桌上满满都是各种书籍和文件。
谢乐怡从小待在父亲身边,是见过这些身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的辛苦。父亲和叔叔们的办公室也常常是堆满了各种文件,但是也没有像段嘉沭的这么夸张。
她想起结婚一年来,虽然见到段嘉沭的时间不多,但是印象中每次他都是匆匆忙忙的,不是在这房里,就是在客厅听手下的汇报。
报纸上常报道段嘉沭的辉煌战迹,段家二少,他英雄少年,是难得的军事天才,握军半年不到便拿下两省五个师,将来必定是比他父亲还要厉害的人物。
但是谢乐怡清楚的很,段嘉沭能到今天,除了他那超乎常人的智商和刚毅过人的行事风格,最重要的恐怕是,他私底下所付出的努力,他的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
连他们的婚姻也是一样,不过是段嘉沭登向权力顶端的垫脚石。
她以前太天真,以为只要一个男人愿意和你修的百年好合,就是爱。其实对于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来说,哪里有爱情。
婚姻只不过是巩固家族利益的交易,只有她一个人抱着无知的幻想。
昏黄的光线下,谢乐怡的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地悲伤,她恍惚想起一个月多月前段嘉沭说的那句话:“我永远不会碰你。”
新婚那夜,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她的心像是被尖刀刺穿,疼得好像全身的血被人瞬间抽干。
一年了,她以为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但是那天早晨,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她还是疼得难以自拔。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么爱他。只是,段嘉沭却讨厌她,一份无望的爱情,让她爱的太痛苦,痛苦到常常连自己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