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凝香院,慕芷便派柠露前去盯着王如翠,因为就慕芷认识的王如翠,不是那么有脑子的人,可是这次的表现,却有点出乎慕芷的意料,慕芷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为什么。
柠露去了不长时间,就带回了消息——在王如翠得到头面后,专程去谢过了沈慕兰。慕芷顿时了然,这确实符合沈慕兰的做事方法,只是这沈慕兰为何还要针对自己?慕芷心中有个答案,但是却不敢肯定。
终于到了下午,宫宴时间定在酉时,沈修毅怕路上耽搁,所以申时刚过一刻,便从家中出发赶往皇宫。
对于慕芷和沈慕兰沈慕蕊来说,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这种宫宴也参加过几次,所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各自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王如翠从来都没有进过皇宫,更别说参加过宫宴,所以是既兴奋又激动,在车里上蹿下跳,惹得沈家三个姐妹都斜着眼睛看她。只是她,完全沉浸在参加宫宴的兴奋中,丝毫没有发觉。
到了宫中,因为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所以大家都在御花园中聊天等待。
慕芷带着沈慕蕊去找安意馨,沈慕兰和几个相交甚好的朋友也聚成了一团,只剩王如翠,趁慕芷不注意,一溜烟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慕芷原本是抱着既然把她带出来就不能让她出事的原则,一路上好好照看了的,甚至在发现不见了之后也让柠露去找了找,结果发现她正在御花园的亭子中吃着点心。慕芷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她吧!但是柠露刚才又过来回信说,她带沈慕蕊去找慕芷的功夫,这个王如翠就不见了。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难道从小到大的规矩都白学了吗?慕芷虽然生气,却也只能让柠露暗自里去找。慕芷只是心中在祷告,不要惹到什么贵人才好。
这番,在慕芷的介绍下,沈慕蕊和安意馨、苏云歌两人互相见了礼,也算是相识了。
“怎么不见林姐姐?”慕芷看了看,确实没有看到林筱婉的身影。
苏云歌一声叹气,说道:“哎,别提了,近来天寒,林姐姐又打小身子骨不是很好,再加上被家中的几个庶子庶女一气,没想到竟然病倒了。”
“被庶子庶女给气病倒了?这林尚书难道都不管管吗?”安意馨在旁边不解。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家似的,有家训,除非四十无子,否则不可纳妾?林尚书光姨娘就有十二房,再加上侍妾,你想想吧,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别说这么多了,有那么几个向林姐姐发难,林姐姐不被气死才怪!”
苏云歌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点评着两家。一向豪爽惯了的她,快人快语,没有注意到旁边身为庶女的沈慕蕊悄悄地低下了头。
苏云歌叹了叹气,继续说道:“说起来林姐姐也是挺可怜的,我听母亲说,林尚书不喜林姐姐的娘亲,偏宠妾室,如果不是林姐姐的爷爷林老大人一直护佑着这娘俩儿,还特别宠爱林姐姐,估计那个尚书府里连林姐姐娘俩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哎,我倒是真的庆幸自己能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最起码没有这些庶子庶女争斗之事!”安意馨听完,也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这时,慕芷注意到了旁边沈慕蕊的不正常,意识到刚才两人的一番言论可能刺激到了沈慕蕊,再加上沈慕蕊一向谨小慎微,所以这下有些绷不住了。
慕芷连忙低下头,轻声地问道:“怎么了?我们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说得不是你,你不要往心里去啊!”说完,还轻轻地拍了拍沈慕蕊的肩,表示安慰。
可是,就这一个动作,却让沈慕蕊伤心地哭起来,虽然压低着声音,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她一抽一抽的身体。
“我知道,可是,听到别人说庶子庶女,我就会伤心。我知道我身为庶女,出身低贱,是不配与你们在一起的,可是大姐姐,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啊,而且我也真的想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不要嫌弃我讨厌我好不好?”
沈慕蕊哭得伤心真切,苏云歌和安意馨也都上前安慰,纷纷表示,没有说她的意思。
慕芷跟沈慕蕊接触的次数不多,也就在张姨娘跟她提出合作后才深度地了解过几次。慕芷一直都对这个沈慕蕊印象不错,但因为有张姨娘在,所以终归有些不太放心。但是今天听到这番话后,慕芷好像突然释然了。
这个妹妹与印象中的一样,柔善,胆小,但是内心却有一把火,也有着自己的执着。
她能够将自己作为庶女的自卑在慕芷面前讲出来,慕芷基本上就能认定,她不是在装了。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戳穿自己的伤疤。
安慰了好一阵子,沈慕蕊方才停止哭泣,慢慢变回之前的笑脸。
这时,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
“哎呦,这是谁啊?这么毛毛躁躁的?”
对面的王如翠只顾着抚摸自己被撞的地方,没有抬头,她也被撞得很疼啊!
“你是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吗?”
听到被指责了,萧毓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不认识后,高声询问起来,语气十分不善。
“你是哪家的?这身打扮倒是不错,只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萧毓静上前好好看了看,确实不认识。只是头上这套头面……
这边的对话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众人寻声看去,发现一个身着盛装的女子正尴尬的站在一边,嘴里还“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而站在另一旁的,则是谁都不敢惹的一个人物——萧毓静。
大家都纷纷过去围观,说着眼前这人确实是眼生,没有人认识。
“这就奇怪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之人,打扮成这样,混进宫来,是意欲何为啊?”萧毓静在她身边转了一圈,最后看了看她头上的那套红宝石头面,说道,“要么就赶紧报上令尊的名号,要么……未经宣召,私自进宫,意图不轨,这可是大罪啊!劝你还是赶紧交代,否则我叫来侍卫,把你拉去牢房,啧啧,就你这细皮嫩肉,怕是吃不消吧!”
听到萧毓静的话后,王如翠也立刻站起来反驳:“我没有图谋不轨,你不要胡说!”
“是吗?既报不上家父的名号,又说不清来历,穿戴还这么讲究,特别是这个红宝石头面,我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啊,你这一身不会是偷来的吧?”
明明是送给沈慕芷的,被这么一个陌生人带着,没有问题才有鬼!怪不得之前管家回来告诉自己说当时有人想要了去,沈慕芷没有同意,难道这就是那天那人?
王如翠急了,四处看看没有慕芷和慕兰,找不到帮手,急得直想跺脚。再加上萧毓静的攻击,王如翠彻底失去了分寸。
只见她脸憋得红红的,昂着头反击道:“你胡说,这头面和衣服明明是我的,你才是偷来的呢!我也不认识你,是不是说明你这一身全都是偷来的?你也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