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当今皇后娘娘。
若不是茹嫂上山采药,巧遇端木瑾,见其脸色苍白,肚子微微隆起,知道对方怀孕。
好心的提醒,并赠了些草药。
没想到这一次无意的举动,却被端木瑾看中,让她留在端木瑾身边。
茹嫂本以为是附近镇上大户人家的主子,想着在大户人家做活,总比赋闲在家好。
端木瑾为了让茹嫂安心待在自己身边,让芍药给了岳村一笔钱,并吩咐镇上的医馆,每月初一十五,派人去岳村义诊,不得收取诊金。若有特殊情况,还可以让大夫去家里就医。
茹嫂本就是个寡妇,家里就一儿一女,待在哪里都无所谓,更何况,对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若是她干的好,以后定吃穿不愁。
当即决定带着一双儿女跟端木瑾走。
后来到了军营才知道,端木瑾是皇后娘娘,茹嫂便让自己的儿子参了军,女儿跟在自己身边一起伺候端木瑾。
“茹嫂你出去吧,我有些乏了,想睡会。”端木瑾放下茶杯,揉了揉眼眸,慵懒的躺下。
茹嫂为端木瑾盖好被子,才慢慢退出大帐。
“舍得回来啦?”端木瑾紧闭双眼,对着半空中淡淡的说了一句。
只见白光一闪,一人从帐顶落下,妖娆的甩了甩头发,拍了拍身上的土,嘟囔着:“茹嫂越来越老了,说了半天也不见走,要不是你……”
芍药对上端木瑾的目光,知道自己又多话,忙捂住嘴,笑呵呵的上前:“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说。”
对于端木瑾怀孕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最高兴的居然是芍药。
这家伙和端木瑾说,让孩子认他做师父,他要重建药王谷,等自己百年归老,便让孩子接管药王谷。
端木瑾听了,当场拒绝。
拒绝的理由很狗血,她的儿子,是个纯汉子。
这句话深深的伤害到芍药。一气之下便来了个离家出走,说是离家也就是去了附近的村庄,还不忘给端木瑾带好吃的。
说起来芍药便来气:“要不是那老东西喜欢女孩,从小让我穿女装,还给我起个花的名字,我能被你嫌弃吗?”
自己长得好看是他的错吗?那是爹娘给的。
芍药一想起来从小被端木瑾笑话,便来气。
端木瑾本来嘲笑的眼眸,慢慢沉了下来。等芍药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是啊,师父就是个老顽童,整天疯疯癫癫,真的是配不上为人师表这四个字。”
芍药知道自己说错话,提到端木瑾的伤心事。
在药王谷,你可以不认识药王,若是不认识端木瑾,那你惨了,什么时候被人下药,什么时候被人赶出谷都不知道。
端木瑾在药王谷,那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每次她研究新药,肯定有人要遭殃。每天弄得药王谷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芍药就是其中一个毒害最深的人,没有之一。
老东西一看到端木瑾,眼神都发光,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似得,倾囊相授。连药王谷的禁地,都只允许端木瑾一人入内。
刚开始年长的几个弟子,不服气,找谷主理论。
结果老东西不在乎的说了句,有本事你们也可以进。
从那天开始,端木瑾便开始接受各位师哥的挑战,结果,可想而知……都是惨败收场。
老东西从此更是不管端木瑾了,那飞扬跋扈的样子,让各位师哥敢怒不敢言,可技不如人只能受气。
芍药最可悲,被老东西点名,让其保护端木瑾。
他比端木瑾早如谷,不但习武还试毒。端木瑾入谷的时候,芍药已经十二岁。
当时芍药就怒了:“她还需要保护吗?她不出去杀人放火,毒害苍生就不错了。”
老东西更狠,轻飘飘的一句话:“要么走人,要么答应。”
芍药当然不愿意离开药王谷,只能妥协。
他本就是药人,从此成了端木瑾的专职药人。
老东西对端木瑾的宠爱,那简直是比亲闺女还亲。
现在老东西被人杀死,即便是被整天打骂的芍药,也伤心了好久,更何况是被老东西捧在心尖的端木瑾。
想起姜婉儿,芍药便气愤填膺:“这个叛徒,还有脸来,我去毒死她,为师父报仇。”
说着便快步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
只听到身后一声怒吼,端木瑾端坐在软榻上,脸色阴沉:“药王谷只剩下我们三个,你还想怎样,让我们都死绝吗?让药王谷后继无人吗?”
“就她?”芍药冷哼一声,鄙视的扫了一眼帐外:“她这辈子就算跪死在药王谷,也休想在入谷,姜婉儿的孩子,你敢要吗?。”
端木瑾气焰慢慢退去,她不确定芍药说的事情会不会出现,但现在,人就在眼前,他们却那她没有办法。
向前一步,不忍。
向后一步,不甘。
她原本就是要强的性子,自从师傅被姜婉儿杀害之后,更下定决心为师傅报仇,定让姜婉儿尝尽药王谷最毒最慢的药,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解心头只恨,才不枉师傅养育之恩。
本以为两人见面,定是剑拔弩张,刀光剑影,毒气冲天,就算不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姜婉儿半条命。
然而……
然而,她下不去手,她居然想要原谅姜婉儿,端木瑾狠自己,狠自己没良心,师傅把自己当亲闺女养,犹如再生父母,父仇不报,妄为女。
为什么让自己做如此艰难的抉择。
她更狠姜婉儿,若不是她杀了师父,自己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是我没用,芍药你打我吧,我对不起师父。”
端木瑾无助的蜷缩着身体,低声喃喃自语。
芍药彻底恼了,快步来到端木瑾身边,指着她大骂:“你这算什么,替她死?还是想替她赎罪?你还真是护短啊……”
“也对,要不是你求师父救那死丫头,能有今天吗?平时看着聪明绝顶,无人能及,怎么这会没办法了?想以死谢罪?你想的美。”
芍药越说越气愤,根本没有注意端木瑾的脸色,噼里啪啦,一顿乱说。
“师父养你这么大,难道就是让你替别人死吗?我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你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蠢人一个。”
芍药看着软榻上哭泣的人,心里知道自己又说错话,可是他真的想骂醒端木瑾,不要在善心大发,轻易原谅姜婉儿。
他抬腿出了大帐,站在门口大吼一声,那气愤,悔恨,更多的是无奈。
身边经过的士兵,被这一声怒吼吓到,纷纷出来询看,见是芍药,便又默不作声的收起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