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格雷恩交给他们的任务。格雷恩只需让敌人知道,作恶于这片土地上的邪魔,从此就休想再高枕无忧!复仇的烈火正熊熊燃烧!
三天。又是三天!
特林维尔和精灵王子带领骑兵,按着特林维尔的说法,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和邪魔“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当阿卡阿卡好心地提醒着,他的主人不经意中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些平生最厌恶的小东西时,不禁尴尬万分。
于是,他又把他正在做的事,说成了“英雄的赏金猎人追捕江洋大盗”的故事。马上又意识到,原来,四处奔逃躲避的,还是自己啊。
为此,他还苦恼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他就不放在心上,也就懒得去为自己的行为,起个好听新奇的新名词了。这样一来,他的心情好多了。
格雷恩的计划正一步步推进着。每一次他们的骚扰,都更加激起邪魔的愤怒,因而更多的敌人开始冲出城门,恨不得把这些袭扰者砍成碎末。可是,他们永远也追不上猎人的脚步。虽然每次损伤都很小,却不厌其烦。
特林维尔他们却乐此不疲,一天数次去袭击敌人。甚至有一次冒着严寒,在深夜把几枝火箭射进了城里。任凭敌人的狂暴,却总能全身而退。
“格雷恩,我的朋友。”他说道,“这样还要多久啊?”他不禁叹着气。
他们都笑着看着他。格雷恩笑问道:“怎么,我的朋友。你坚持不下去了吗?”
“那里!不会!”他骚骚乱蓬蓬的卷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真的,我是替我们的朋友们着急呢!凤凰城近在咫尺,花蕊儿和她的族人一定早就等的不耐烦啦。再说,这些天追出来的敌人也就几百人的样子。我看,不会再多了。”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精灵王子笑补充道,“我们的敌人虽然饱受侵袭之苦,可每次追击都很谨慎,不肯过分的远离城墙。可能是要保护他们的首领。这有些难办啊。”
“哦,这样啊。顾念着老巢呢。”格雷恩笑道,“那么,你们看到过黑首领的出现吗?”
“那倒没有。”精灵王子替他回答道。“我看,一定是小瞧我们,嫌我们人少呢。”
“就是,就是。”特林维尔忙说道。“一定是那样的。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嘿,格雷恩,你还没见过他们的疯狂劲儿呢。我敢说,要是真让这些坏家伙追上了,说不定会活活吃了我们呢。”
他的话引来一阵笑声。
格雷恩笑道:“是时候了!朋友们!我也正想要见识见识黑首领的真面目呢!他们这么想追上我们,我猜你们也跑的厌烦了,干嘛不让我们转身回去,和他们较量较量呢!”
听了他的话,帐篷里的人都精神一振。特林维尔激动的搓着手。“格雷恩,我总算听到你下决心的话了。难道......”
“没错,我的朋友。”他站起身来,环视着帐中所有的人。“我要说的是,是时候了!是时候投入我们的力量,让我们掉头回去!看看他们是否还有胆子追过来呢!”
“你只管下命令吧!格雷恩。”他们说,“我们和凤凰族人一样,早都等待着这一天呢!”他们都激动万分。
“是的!”他冷静地说道,“明天,就是明天。”他仰望着夜空,那里乌云密布。
“黑暗的势力自以为能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呼风唤雨,”他的眼中闪着凛凛寒光,“难道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会还给他们一个雷霆风暴!”
风雪意料之外但令人欣慰的停了!积雪却更厚了。连绵的山岭也变作了银白的巨兽,乌云依然压得很低。
凤凰城头的邪魔战士早就在等着他们了。他们在黑首领的指挥下,一次次追击着来犯者,想把嬉笑着的敌人杀死在城墙下。可每次出城,总是折损些人马,到头来还是无功而返。
他们猜不透来犯者打得什么主意。这和他们之前很多年里遇到的敌人一点都不一样。可是既然他们只会一个劲儿的逃走,他们从心里瞧不起这些不敢和他们迎面而战的人们。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
肆虐了许久的风雪终于停了。他们也以为一直令他们等待的的机会来了!
他们根本不给来犯者靠近城墙的机会!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还是那些人!穿着曾被他们打败狼狈溃逃的铠甲!黑首领站立城头,只发出一声号令,几十名黑骑士领先冲出城门。反正他们的敌人也只会逃走,他们心存幻想只想快点追上去。没有大雪的掩护,他们的敌人逃跑起来会更费思量。
果然,敌人显然没有猜到他们会迎头追击上去,只发出几枝零散惶恐的箭就返身而逃。
几百名邪魔战士跟着黑骑士身后,嗷嗷狂叫着。他们身后的城头上,同样被狂热激起非分的呼喊。战鼓催促着,让他们奔的更急更快。
敌人再也没有原来的好运气了。他们的马蹄陷在雪里狼狈逃窜,不时回头观望着,只想摆脱那些追击者。
邪魔战士再也不肯放过机会。只要能在敌人绕过山脚前追上他们,那些骚扰者就将难逃覆灭。
黑首领也看到了得之不易的胜利机会。他决定一劳永逸的把这些胆敢侵犯他的城市的敌人统统杀死在面前的那片狂野里。让他们胆大妄为的冒犯,变做血流似海的教训。
敌人虽然在逃命,可他们看来又一次逃过了厄运。他们很快就要转到小山包后,有几个人甚至抛弃了战马,钻进了稀疏枯萎的树林。
邪魔战士在黑骑士狂热的带领下,誓要将所有的来犯者彻底消灭。他们已经能触到敌人因奔跑而汗流浃背的马尾,能清楚地看到敌人脸上的惊慌失措。他们再也不肯放过。他们的首领也没有发出返回的号令。城头的战鼓催促着他们。去追击!
他们追过山脚,追上了敌人。几百名邪魔战士显露出凶残的本性,挥舞着弯刀喊杀着。
远方传来刀剑相拼激烈的喊杀声,城头的战鼓震天般敲响着,邪魔战士丑态百出,渴望杀戮的残暴心肠让他们恨不得去用手中的刀剑参与那场屠杀。
一会儿,只要一会儿。
那些自以为能冒犯了他们还能毫发无损的来犯者的头颅,就会血淋漓地被带回来,再一次被高悬城头。成为他们嘲弄妄图收回早已属于他们的城市的愚蠢行为,和恫吓再次冒起同样念头的人们的战利品。
城头上群魔乱舞,旷野中杀声也渐渐小了。终于,听不到了。没有人声,没有马嘶。狂野的白色大地又恢复了宁静,只留下凌乱的马蹄足印和斑斑血迹。
邪魔战士欣喜若狂。他们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刀,露出污秽的獠牙,欢呼着他们的胜利。
可是,许久许久,山脚转弯处仍静悄悄地。城头虽然还有狂喜的乱舞,却渐渐地笼罩着一丝不详的气息。
黑首领邪恶盔甲下无法看到了脸一定也布满了惊愕。城头上陷入一片可怕的宁静。
远处的地平线一览无余,更加无声无息。就在刚才,尽管在黑首领的淫威之下,还恨不得一窝蜂似的杀出城去,把胆小虚弱的敌人生吞活剥。现在,城头上死气沉沉,远方的雪地上越平静,他们越心惊。他们急不可遏地想知道,在山脚的激烈战斗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许猜到了,却没有谁敢真的出城去看发生了什么。即使黑首领威严的号令,也不能让他们跳跃起来。仿佛害怕黑首领真的会发出那样的号令,最狂野的战士也低下头,往后挪着胆怯的脚步,生怕会被他看到。
欢呼杀戮的场面,转眼就变成了惶恐不安的死寂。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邪魔战士们都喘不过气来。清清冷漠的寒风,让他们的牙齿发抖。
这种莫名的沉默带来猜忌和无法抑制的恐惧。销磨着渐渐失去的士气和胆量。
突然,城墙上又泛起一阵躁动。他们望眼欲穿地远方,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单人匹马屹立在矮矮的山丘之上。
孤单而坚定,比山岭上吹过的清风还要平静。白色的战马,银色的铠甲,却并没有被隐没在一片白茫茫中。因为,阴云笼盖下的凤凰城,光明正坚定地冲破乌云,万道霞光将势不可挡地普照这片多灾多难却顽强不息的土地上。
那个白色的身影比寒冬更冷酷,俾你万物的光芒四射。邪恶的嚣张渐渐褪去。邪魔战士初始还指指点点,想用虚妄的煞气抵销那个光明的身影带来的恐慌。不知过了多久,任凭他们怒目恐吓,丑态百出,那个身影依旧傲然挺立,不知疲倦不畏寒冷,纹丝不动。虚张声势的喧嚣渐渐平息。他们歇斯底里的挑战,终化为可笑的不知所从。他们可怜地面面相觑,从同类的眼中看到的是不可抑制地恐惧,终于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渊。
黑首领静静地站着,心却也在慢慢变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山脚处出现了小小的黑影,几十匹战马缓缓前行。虽然还看不清,邪魔战士们却早已没了非分之想,呆呆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风轻地不能卷起一片雪花,乌云下竟透过一丝光亮。虽然转瞬就被彤云遮掩,邪魔战士的凶猛嗜杀的狂妄仿佛也被一扫而空,心中哀嚎。
战马行进的很慢,由远而近。
当先三匹马上,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汉面容严峻,手中的长矛刚刚痛饮过仇敌腔中喷溅的热血,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身旁马上,一人长发飘逸面容俊美,手中还挽着避之不及的精灵宝弓。弓弦清脆的弹击声带来了复仇之神的亲吻,呼啸的狂风也无法吹散从城头跌落的惨呼,声尤在耳。
一个瘦小的身形与他们二人并马齐肩,正左顾右盼,时不时煞有介事地把手中的短刀在空中挥砍着,作威作势地恫吓着远处城墙上瑟瑟发抖的邪魔。战马整齐地排成一列,人少力单,竟也气势汹涌。
面对着几十匹战胜的骑兵,满城狂傲地邪魔战士鸦雀无声。仿佛一丝响动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一个胆怯的退后就会引起更多畏缩不前。他们终于能看清了。
不,不是只有几十匹战马!更多的战士徒步穿过密林,追随着他们。
黑压压的战士阵列齐整,手握刀剑,牙关紧咬。沉默的大军携全歼狂敌的逼人气势,稳步前进。他们视若无物的进逼,窒息了凤凰城城墙上的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