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幽灵火车在冷风中迅速驶过。
这时候的苍穹还格外的清澈,脚下的碧草还分外的茂密。
但这苍穹与大地之中间,却总是世间多纷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尽显于此。
火车是浮空的,在幽灵火车的下端,是一座古老的城市。
那用水泥制成的道路,那破旧不堪古老的房子,那错综交杂的巷子,那封尘已久的灵魂…
这里曾被人称为南京,这里曾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或许太过久远,或许有些模糊,但是身为华夏人!当自有作为一个炎黄子孙的华夏魂!
尽管世事变迁,但华夏人骨头中渗透的那股淘淘热血,骨子里百折不挠的坚强硬骨是绝不会变得!
“年轻人,天气冷了,进去喝碗热汤再走吧。”
某个巷子里边,卖汤的中年人,看着人影匆匆来往,不断的拉拢着生意。
“我…没有钱…”
那被叫住的年轻人,呼出了一口冷气,望着店里面香气四溢的气味,缓缓摇了摇头。
这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绿棉袄,戴着一顶棉花都陷出的绿帽子正好遮住了相貌,鞋子是用草料编织而成的,不耐摩。他的脚趾头随着破洞伸在了外面。
他两手紧紧交叉在胸间,面唇发紫不断哆嗦着,即刻想走却再次被那中年人叫住了。
“等一下,年轻人。”
中年人掀开了烧汤的铁锅炉,拿着汤勺将汤搖进了碗里,再次盖好锅炉之后,端着碗走过去递给了他。
汤是滚烫的,但正因为烫才能飘香十里,年轻人大老远就能闻到气味。
“给,喝吧。”中年人微笑着递给了他:“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的,这碗算是我请你的。”
“这…这怎么行…”年轻人愣了一下,旋即再是摇了摇头推脱了下来。
“我说行就行,拿着!”
中年人脸色有点不悦,伸出手去拉着年轻人的手臂,不给半点拒绝的将汤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汤有些冷了,热气在空气中凝结,年轻人紧紧握住汤碗,沉默了。
他还想开口道声谢谢,却见那中年人早就跑了回去,继续拉拢生意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脱下了帽子擦了擦灰尘便坐了下去。
这男子披头散发杂乱无序,脸上似许久没洗抹了数层灰土。
他小心翼翼的两手拖住汤碗,久久没有喝下去。
汤越来越冷了,汤面上仿佛都凝结了冰霜。
啪!突然有几个黄毛小子来到年轻人的面前,傲慢的踢翻了汤碗。
汤水直接都溅到了年轻人的脸颊上,那尘土随之一点点的退去。
年轻人缓缓抬起头来,怒视着这几个混混。他紧握着拳头,心头怒意升腾。
尘土消散殆尽,他那透彻的眼眸愈加明亮,如果旁边有个认识他的人,定会知晓他……便是夜恒!
“诶呦喂,还生气了,我好害怕噢,哈哈哈。”几个混混大笑了起来:“小子,识相的话便给我滚,老子的地盘也是你能玷污的?呸!”
混混头子霸道的叫嚣着,一口痰从他嘴中吐出,喷到了夜恒的破旧棉袄上。
夜恒低下头去,看了一眼。熊熊烈火浮现眼前。他旋即站起身来,拳头握的更紧了。
“你…你想干什么…”
那几个混混看着他的眼神,不禁心中一颤往后退了几步。
忍!淚气逐渐升腾,但夜恒终于是压了回去,撇过头去不动声色。
要知道如果是从前的话,夜恒处理这种事一向是丝毫不心慈手软。
但现在…
“妈的,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是个怂货!给我打!”混混头子破口大骂。
几个混混蜂拥而上,挥动着拳头冲向夜恒,那挥拳速度在夜恒眼里不可谓快速。
夜恒虽然没有出手,但他本能的想躲开攻击。身子缓缓的动了,他连续左右躲闪也避开了几拳。
咚咚咚…
虽说是躲开了,但夜恒的动作显得极为勉强僵硬无比,后来的拳头愣是打到了肚子上,发出了重重的碰撞声。
“咳…咳咳…”
几只脚踹了过来,夜恒顺势被踢飞在了地面上,不断哆嗦着身子咳嗽着。
“妈的,叫你在老子面前嚣张,叫你特么的嚣张!”
混混头子随着几个跟班对夜恒拳打脚踢的殴打起来,他们下手十分的重,要是常人肯定不死也残。
“咳…噗…咳咳…”
夜恒咳着血,躺在地上紧紧的团着身躯,双手抱着头颅默默的被挨打着。
要知道,现在在这里被挨打的,不是普通露宿街头的乞丐,也不是那骗吃骗喝的混混,他…是夜恒啊!
那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夜队长,超凡入圣的夜恒!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入目!
许久之后…
“头…头儿…他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呼…呼…这小子骨头还真硬,咱们走!”
这群混混踢得是上接不接下气,直是气喘吁吁不停,疲惫的转身离开了。
血水之中,夜恒靠着坚强的毅力咬牙站起,眼眸中模糊不清,贴着墙壁迷糊的走出巷子当中。
滴…滴…滴…
颤着身子走了很久,血逐渐滴落汇成了一条血路,浑身遇血的夜恒的不断的摇着头,想使自己更加清醒。
他心智越来越衰弱了,跟不无法再撑多久,此刻他就如风中飘零的叶子吹动便会飘起。
扑通!婆娑的灯影下,夜恒终于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没有动静。他又回到了那个卖热汤的地方。
这里偶尔有几人经过,又恰巧可以看见夜恒,但却是撇过头去没有多管。
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每日为了生计匆忙奔波,在这个人性冷漠的社会,善良对他们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
此时正好是打烊的点了,路灯对面的店铺里总是一个人影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东昌,还在忙呢。”旁边走过的路人打着招呼。
那名叫东昌的中年人,停止了手头工作,抬起头擦了擦汗,对着那人微笑着:“是啊,这不没事干嘛,多干点也好,身子骨还能结实些。”
“哈哈,那我不打扰你了,就先走了。”
“好。慢走啊,有空常来。”
东昌听见后应了一声,便继续忙碌了起来。
“嗯?那是什么…好像是有人倒在地上了。”
东昌不禁意见望见了路灯下的一道人影。用抹布擦了擦乌黑的双手,上前走去。
走的近了,东昌终于看清了,那血泊之中竟是躺在一个人!
没有半点犹豫,东昌急忙的加快了速度跑了过去。他此刻照理说应该很累了,却还是喘着气过了去。
“年轻人…醒醒啊!你怎么样了?年轻人!”东昌将夜恒从血泊中抱了出来,呼喊着。
夜恒眼眸颤了一下,迷糊中睁开了又随即闭上了。
东昌欣喜的王者那布满血水的脸庞,仔细一看顿时震惊不已:“哎呀!这不是早上遇到的那个小伙子嘛?怎么一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定是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瘸子做的,可恶的家伙,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唉…”
“坚持住啊,小伙子!有叔叔在这别害怕!”
东昌咬牙切齿的将夜恒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次啦…
门缓缓被推开,只见东昌大步流星的将夜恒轻轻放到了前面的床上,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屋外拿了个可容载一人的木桶放在了屋里。
幸好东昌是卖热汤的,一大木桶的热水当然有,相反还能洗换十多次非常充足。
哗…
东昌从屋外艰难的提着装满热水的锅炉回到了屋内,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倒了起来。
往返数次,木桶里的水终于是足够。东昌试了一下水温,点了点头。
到了床前,却就被单底下基本都染红了。刚刚东昌所有的动作加起来只不过花了几分钟时间罢了,但还是流了这么多。
“可恶,没办法了!”东昌眼见夜恒危在旦夕,闭目咬牙:“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东昌破我道家门规,实属是为了救人,恳请你们此后原谅!”
“道法无影!给我起!”
只见东昌一个马步,两手交叉。一只手在前方缓缓抬起。无形之中,夜恒也从床上脱离开来,腾空而起进了木桶之中。
“道法无边!给我转!”
手指一挥,木桶逐渐旋转不止,但人坐在中心却并未转动。
“道法无量!葯来…火来…”
东昌念着咒语,房屋外面的药材瞬间飞进了木桶当中,而空气中火焰从里涌出,拖着木桶底部,形成大火之势。
木桶里面,此时泡在滚烫的血水中的夜恒露着那苍白无力的脸颊,直冒着汗水。
更为奇妙的是,原先夜恒身上口子较大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几个钟头过去,东昌还在持续输入着法力为夜恒疗伤,东昌面色比之前夜恒还要苍白,腥血都咳出了几大碗。由此可见此消耗巨大。
如果夜恒看见现在的一切,定会惊讶不已,因为这东昌所用法术的实力,绝对是到了超凡入圣!
又是几个钟头过去了。
阵阵曙光从屋外透了进来,此时疗程早已结束,夜恒没有太快醒来,卧在床上休息着,是东昌做得。
至于东昌,留下了一封书信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作为超凡入圣的东昌,在没动用实力之前或许不知道夜恒的厉害。但他一旦动用了实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夜恒也是超凡入圣!
治疗过程中,东昌一探便知夜恒是刚进阶圣境的,因为在超凡入圣后的一段时间内,圣体会极为虚弱,这是天道的法则,或许是要人在红尘当中磨练心智吧。
东昌的长辈们皆告诉他,不准与修仙之人互有往来,否则必当杀之。
所以东昌治疗完夜恒后,没有半点逗留的离开了,或许那地方,他再也不会去了。
他们两次见面当是互有缘分,所以东昌便送了他一场造化。
至于造化是什么…
……
正午。
“我…这是…头好痛!”夜恒缓缓睁开眼眸,爬起身来吃痛的捂着脑袋。
过了半会,夜恒才好了些。他望向四周,就看到了简陋屋子,与一封书信。
起了身走过去,伸出手去拿了来,却见:
“年轻人,汤还好喝吗?呵呵。”
读到着夜恒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大叔救了他。心里不禁一股暖流窜出,心存感激继续读了下去。
“你的伤势差不多都痊愈了,只要调养几天便可。你心中淚气太重,我帮你调理过了,但却是无法根除,所以你要好生修养,切勿不可再引火烧身。”
“你刚超凡入圣,而踏入圣境者,必当有一番红尘历练。不过此番过后你差不多就完全恢复实力了。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也不要想方设法来寻找我。我俩有缘必有再见之时,所以便随天意吧。”
“对了,你的那本书我无意中看到,我已经它逐渐恢复了,并且摄入了你的脑海中,只要你心念一动便能看见,这算是我唯一能送你的一点东西吧。好了,就此信中再见了。”
疑虑,温暖,感激,不断夹杂在夜恒心头久久没有散去…
……
(将近四千字,你们说咋办!来来来,把一切都往我身上砸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