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贵妇人一样地挺胸昂头走进自己房间里。
叶爸贵妇狗一样地跟着。
嘭,咔哒。嘭,咔哒,啪。
叶妈关门,叶爸开门,叶妈关门,叶爸开门,叶爸关门。
然后叶望就喝着小酒,听着两堵墙之外,叶爸的惨叫声。
哎哟喂。自己都替老爹蛋疼。
不过和廖寥到底结局如何,叶望只能想一步看一步了,未来怎样谁也不知道。前世那么努力过,不照样留不住么。
分也好,和也好。开心就好。她也好,我也好,幸福就好。
今晚,窗子外的星星特别多。
6月28这顿饭有点两家家长见面的意思。
后来廖寥过来玩就改了口,叫叶爸爸和叶妈妈。
叶爸叶妈笑得合不拢嘴。
叶望觉得生活和前世的偏差越来越大。前世的时候,没有那顿饭,也没有叶爸爸和叶妈妈。
自己和廖寥的关系坦白了在家长们面前是在大一国庆节。
父亲没跟自己说过那些话。
但是叶望还记得那时候父母看廖寥喜爱的眼神,廖寥妈看自己关怀的眼神。
这些记忆让他对这些改变慢慢地接受和习惯。
或许真地向父母说的那样,家长们对自己和廖寥的关系早就能够接受,甚至有些期盼。
只等着自己和廖寥俩人挑明。
而重生以来,在不知不觉间,俩人已经在家长们面前表现除了些什么而已。
而且,重生了就该跟以前的生活不一样才正常啊!
“都是正常的。”叶望对自己说。
既然是正常的,那就正常地,按照平时那样地生活下去。
按照廖寥是自己的女朋友那样的生活下去。
去爱她,去呵护她,去让她开心。
见到廖寥就开心,不见就想念。
跟廖寥爬山,游泳,看电影,牵手。
带着廖寥回老家,见老家的大伯和爷爷。
大声地在失聪多年的奶奶面前喊,“奶奶,这是我媳妇儿!”
廖寥红着脸,没否认。
带着廖寥下河摸鱼,给廖寥吮吸被石头割破的,被清凉河水洗的白嫩的脚上的伤口。
在廖寥羞红的脸色中嘲笑廖寥的脚丫子有股怪味儿,挨廖寥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打。
带着廖寥看星星,指着天空说哪颗是牛郎,哪颗是织女。
等廖寥满脸崇拜时,厚着脸皮说我猜的。
挺浪漫的,挺青春的,挺幸福的。
但叶望总觉得少点什么,或许是自己没跟正式地廖寥表过白?
或许是自己对廖寥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忘了带回来?
或许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日子太梦幻?
而这种幸福是真的么?
叶望时常看着廖寥眯起来的弯弯的眼睛,颤动的睫毛,明媚的脸,心想。
廖寥的笑容总不会骗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吧。
廖寥妈是房地产销售部的总管,工作高薪,轻松。但是偶尔会很忙。
7月19号,廖寥妈要去南边出差。所以廖寥这几天都在叶望家里吃饭,吃完晚饭,就帮她的叶妈妈洗碗,洗了碗还要陪着她的叶爸爸看完新闻联播才回去。
新闻联播结束了,廖寥才会乖巧地说声叶爸爸叶妈妈明天我再来。一蹦一跳地上了楼。
到底跟前世不同啊,前世的廖寥应该跟廖寥妈去了南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越来越像自己的家人。
看着父母满意的神色,叶望知道,对于廖寥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准儿媳妇儿,这俩是越来越喜欢了。
叶望告诉自己,努力吧,为了幸福。
随后的日子并没有因为重生而骚动,依旧波澜不惊地过着。
7月26号的时候,叶望收到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
这天晚上,新闻联播播报美国的发现号航天飞机再次升空。
发现号去探索未知的宇宙。
叶望拿着自己的通知书,将要去探索他重新开始的,却未知的生命。
8月31,叶望搬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挥手跟三个家长告别。
他要先送廖寥去东边的东湖,然后再转火车南下。
叶爸说,既然谈恋爱,就该做点实事求是的事情。
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暑假有空的时候,就在街边给人画肖像。五十块一张。画得确实不错。平均一天有四五张的生意。
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手艺,叶爸叶妈没感到惊奇。就是觉得儿子确实长大了,知道要自己赚点钱。
画了一个半月,一共赚了九千块。却不知道干嘛。
想买个电脑,廖寥妈出差回来带回来两个,说是客户送的。
想买个单反,便宜的不想要,贵的,也还不够。
最后给自己和廖寥一人添了一部摩托罗拉的E680i。
这款时髦的情侣机让廖寥高兴了好一阵子。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是情侣机。
还剩了三千多,叶妈说买火车票去,还剩下的你自己到了大学里面看着花。
听老妈的指示。去东湖的火车票两张,先给叶家的儿媳妇儿送过去。去南方市的火车票一张,再给自己运过去。
火车呜呜地开出车站,父母们还在原地挥手。
叶望转头,廖寥早已泣不成声。
“当你听到,我快要离开家乡滴时候,我亲爱的人儿,其实你并不是非要流泪不可。”
叶望唱起这首歌来安慰廖寥。
左小祖咒的歌,怪音怪调。也不知道现在出来没有。
反正廖寥破涕为笑了,这首歌有用就行,
“真难听啊!”
廖寥脸上的泪还是热的,笑得有点蠢萌。
叶望用手轻轻蹭去她脸上的小水珠儿。
把手放在舌尖边上尝一尝——笑着:“甜的。”
廖寥把头埋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又不是糖尿病人,怎么会是甜的。”
叶望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眸子。
“因为爱你的人又多了三个。”
廖寥弯着嘴唇说,“那你们会永远爱我吗?”
叶望说,“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爱你。”
他还是没敢说永远。
但是廖寥不懂,最大的努力和永远有什么分别呢。
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昨天跟妈妈讲了一夜的话,没睡的。”
叶望用最轻微的动作从包里拿出一件衬衣,给她盖上。
火车提了几次速之后,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起来。叶望的手抚在廖寥的长发上,看着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