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代价
冰冷的晚风拂过洛神楪秀美却苍白的脸颊，她飘逸的冰蓝秀发是眼前唯一还生机盎然的东西。
此外——只有死寂！
天上竟然同时出现太阳和月亮！——只是它们都黯淡无光！——太阳是苍白色、月亮是血红色！
脚下大地全无生机！枫林、草丛尽数枯萎！远处干涸开裂的河岸两边，零星匍匐着动物们干瘪的尸体，皮骨外露！
它们并非被秃鹫啄食而成——因为这末日终焉之地，连秃鹫也不敢飞来！
一切生灵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抽取了生命精气、风干致死！——就连涓涓流水也无法幸免！
洞口附近，也没有羿玄天杀死那恶棍的尸首，只有杂沓满地、獠刺乱生的畸形白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蛋白质混合了硫磺的气味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洛神楪真的慌了。
“所有不具备’红世力量’的凡间生命，一律无法抗拒你那’天倾秘术’的邪秽之力！就算是生衍不息的自然元素也不能！”羿玄天黯然道。
“那白日和血月。。。”女人的身躯开始颤抖。
“残像！它们各自行进到最高点、光华最盛之时，开始被’天倾秘术’疯狂吸取能量，余晖寥影便只能这样死寂虚幻的固定在那里！”羿玄天道。
“整个世界都是这样？”洛神楪感觉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她从不曾想到，莉莉丝传给自己的最终绝学，竟是可以灭去天地、开启浩劫的钥匙！
“以你施展秘术的地点为西北，距此十公里左右的东南方，应该会有大地陷落的异象。在两地直径之内，天幕应该都是如此，超出范围后，应该不会。”
“毕竟你只是复活了一个生命——而且。。。”羿玄天转头注射着洛神楪迷离中透着恐惧与无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而且你复活的如果仅仅是个人类的小孩儿，是不可能引起这么大的异动的！”
“怎。。。怎么大？”洛神楪强自镇定，狡辩道：
“不就是用了这些自然和动植物的灵气，来救活一个孩子吗？！”
“不！——”羿玄天有力的双手按在洛神楪柔软却冰冷的肩膀上，抑制着她难以掩饰的颤抖，表情凝重的道：
“天倾西北，只是天象与自然。地陷东南，才是真正的——元素与生命的浩劫！”
“你什么意思？”洛神楪惶恐。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羿玄天放开双手，转身背对女人冷冷的道：
“如果到时你还是执意为那邪魔再次启动禁术——我一定会阻止你！”
“羿玄天！——”洛神楪站稳身形，正色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红世’的事情这么了解？”
半响无言。
“这就是我扶持一个超级大国，再秘密隐于其中类似’国安局、超案科’这种机构的原因！”羿玄天缓缓道：
“我必须借助一个国家的力量、而非一己之力，才能不断收集那些极其隐晦的、关于’红世’的蛛丝马迹，进行研究！”
“这样枯燥无味的工作，我已持续数万年了。。。”
“什么？！——”惊呼中，洛神楪双手捂住樱唇大眼圆睁，她第一次对眼前这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产生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是说。。。你有几万岁了？那你怎么还能对莉莉丝。。。”
“对她什么？你想说’老牛吃嫩草’吗？我记得跟你说过了，我与她之间仅是合作关系，没有。。。别的！”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嫩草——她应该跟我具有基本等长的岁数，这个你不知道吗？”
洛神楪脑海中的莉莉丝，无非是个比现在的自己，更加成熟妩媚的女人而已。
就算她知道自己的老师精通’红世碧水派’的一切玄功奥秘，也无非就是青春难老，而老师却少有跟自己提起练功以外的任何事。
自己也决计想不到，恩师二十七八岁的容颜之上，竟承载着如此冗长的岁月消磨！——并且犹胜于自己的姣好容颜上，竟无半点累世沧桑的印记！
“羿玄天。。。”洛神楪再次呼唤这个名字，却有些别扭：这面容20岁上下的英俊男人，其实是个年纪大出自己不知几千倍的存在！
对他说话的语气，不知该是尊敬还是别的什么，她只能款款言道：
“莉莉丝确实很少跟我提起’红世’的历史，你多告诉我一些，好吗？你几万年的搜寻和研究，又掌握了这个组织的什么秘密？”
玉树临风的男人听到这要求，身体上也流过一阵难抑的震颤。他默然的划响Zippo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白雾长吐中缓缓道：
“早在当今世界的文明起源之时，’红世’的力量就已经走向衰竭了！”
男人继续道：
“史前最后一次文明的急速失落，明显是’红世之徒’造成的！”
“他们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肆无忌惮的启用规模远超过你的’红世终焉之力——天倾秘术’，造成了无数被现代人类奉为’上古传说’的末日浩劫景象！”
男人稍作停顿，哀叹道：
“史前文明尽数被毁，通天都市被’红世之徒’间的战斗余波拦腰截断——这就是后来关于’头撞不周山’或’巴别塔被毁’的记载！”
“以全功率施展’天倾秘术’，无数次大规模复活’碧水派’或’幽星派’各自战力，无限轮回恶战，从而引发远超现在这里的天地、日月异象”
“这就是后世关于’上古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末日洪水，以及之后的’十日并出、天下大旱、赤地千里’等记载。”
洛神楪瞳孔放大，简直无法想象听到的一切，而身前的男人语气坚定，既不是疯子，也不像混说！
“难道这些记载于不同民族典籍或教义中的一切上古异象。。。”洛神楪嗓音发颤。
羿玄天截断女人的话语，沉重道：
“不错！——都是真的！都是不同的’红世之徒’，在世界各地犯下的罪行！”
“而这一切的终点，是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无论是文明还是生命的尽数毁灭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