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见我兴致不太高,便主动提出先送我回家,说是选到好看的,到时再给我一个惊喜。
尽管有舞会,但是白天的时间依旧要处理一堆各种各样的文件数据。眼看着舞会差不多就要开始了,我这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起身走到独属于汪曼春的休息室里稍作打扮。
一件简单却不失精致的银白长裙,点缀着小巧的水钻,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汪曼春的玲珑曲线。妩媚的长卷发松松的卷起,配上同款的发卡。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卷翘的睫毛愈发衬托出目光如水一样纯净,微红的双唇和斜飞入鬓的双眉却带出一丝别样的风情。
一通忙活后,对着镜中的人满意的笑了。
正欲取出耳坠带上的时候,阿诚敲门走了进来。
“这是先生送给您的。”阿诚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脸上挂着一个标准的礼仪笑。
我取出项链,对着镜子在颈上比划着,并不着急带上。
果然是又漂亮又贵重。
阿诚站在我身后问道:“需要帮忙吗?”
我微微侧身对他笑了笑,将手中的项链交给他。阿诚接过项链,低着头,认真地帮我带着。
“这项链未免太贵重了些。”
颗颗圆润且大小都差不多,想来价格不菲。
阿诚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倒像是十分真诚:“先生说过,再华丽的饰品,衬您也不为过。”
“呵,”我轻笑了一声,这样珍贵的珍珠项链看着真是分外眼熟,甚至连说辞都一字未变,“明先生的眼光倒是和阿诚你如出一辙。”
“汪小姐说笑了,先生眼光独到,岂是阿诚可比的。”阿诚恭敬地说道。
“阿诚太谦虚了,”我转过身面对着他,笑着说,“南田科长可是很欣赏阿诚呢!”
“我不明白汪小姐在说什么。”
“是吗?”笑意更浓了些,“我告诉南田科长,以阿诚的才华,管家司机未免太屈才了。”
明诚皱着眉看了我一眼。
回过身,拿起一早准备好的珍珠耳坠,对着镜子带上,说道:“我原以为,我为阿诚求了一个好前程,阿诚会感谢我的。”
阿诚低头道:“跟着先生,阿诚的前途自然不会差。”
倒了两杯红酒,端起一杯递给阿诚,“闲聊而已,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阿诚不用这么紧张。要喝一杯吗?”
话音刚落,明楼就推门走了进来。
“曼春今晚真是明艳动人。”
一进门,就毫不吝啬的送上赞美。
我抬手抚上颈间的项链,开心的笑了,“谢谢师哥的惊喜,我很喜欢。”
明楼细细的打量着,“看来我的选择没错。”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赞叹,“只有它才能配得上你。”
阿诚很自觉地轻声退出了房间。
“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明诚出去后,明楼也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你,对谁效忠?”
顺势将手中的红酒递给明楼:“师哥觉得呢?”
明楼挑眉问道:“我?”
我主动朝明楼靠了靠,伸手搭在明楼的肩上,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面上轻轻拂过:“这要看在明长官心里,还有没有曼春了?”
明楼安静地注视着我,“那就要看,现在在曼春心里,我占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对曼春来说,”轻轻扯了扯明楼的领带,让他略低了低头,几乎与我鼻尖相碰。唇角的笑容明媚
得有些耀眼,“师哥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对汪曼春而言,这是最真心的实话。
明楼抬起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缓缓摩挲,突然就笑了,眉眼间的笑容如春天的阳光般,温暖而迷人。
“曼春对我,亦是如此。”
看了明楼许久,突然觉得这样一直没完没了的相互试探好没意思。真真假假的,没一句真心话。
轻轻推开明楼,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端起桌上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明楼担忧的看着我:“你现在经常头痛吗?”
“我听说,南田科长非常欣赏阿诚。”不想对他三分真七分假的关切虚与委蛇,只管说了他最想听到的消息:“曾跟他密谈过,希望有机会能跟他合作。”
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明楼没有说话,只是拿走我手中的就被,并抬起手替我按摩着太阳穴。稍稍一偏头,避开了他的双手。明楼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原处。
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躲闪着他看来的眼神,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勾起一个笑容,甜甜地说,“师哥,我们出去吧!舞会也差不多要开始……”
话没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明楼动作敏捷的将我压倒在沙发上,迅速掏出枪指向门外。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近在咫尺,一脸紧张的明长官,又看向门口一脸无辜的小男孩儿,伸出手指戳了戳明楼的胸膛,无奈道:“草木皆兵。”
明楼见是误会,也放松了些。闻言勾唇一笑,嗓音低沉而又带着沙哑,轻轻地落在我的耳际:“威胁无处不在,我总要保护好你的。”
我认真的看着他,脑子里一时有些发懵。
“先生!”
阿诚急急忙忙的跑来,还差点儿在门口摔了一跤,目瞪口呆的看向屋内。
他的出现让我清醒了几分,明楼脸上也难得出现了几分尴尬,扶着我坐直了,“没事了。”
“噢!”阿诚愣愣的答了一句,眼神在我和明楼之间转了转,才带着小朋友走了,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上。
明楼重新端起酒杯,慢慢地品着,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有种看哪儿都不对的窘迫感。低垂着眼,手指有些紧张的揉捏着裙子。
明楼最近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孔雀,而且还是一直随时随地都在开屏的孔雀,让我完全理不清他的用意。
“走吧!”明楼放下手中已然空了的酒杯,朝我伸出手,“我们也该出去了。”
“好。”装作没看到他伸来的手,只是挽起他伸出的手臂,朝宴会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