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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春天终于从江南传到了帝都,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桃花便开得烂漫了。
整个帝都犹如被烟霞笼罩,红云飘飘,花香扑鼻。不论是身在何处,都会有随风而落的花瓣在眼前飘过。
新草初生,嫩绿色柔和的映入眼帘。
春风送暖,街上男女皆换上了薄薄的春装。经历了整个严冬,身上厚厚的冬衣可以脱下他们当然丝毫不会犹豫。这样人在外也可以展露出自身的风采,岂能再让自己的光芒被厚衣裳给掩盖?
摘星塔顶,依旧有还未融化的银雪在阳光下闪光。然而,这样的雪却只有两个人能看到。在外人看来,摘星塔的顶端是一片星空,星光璀璨。
“扫雪。”月映影今日特意打断了月殇尘的清修,把月殇尘从练功室里拉了出来,扔给了月殇尘一把扫帚就走了。他也是想起自己的一场星图观测没有做完,所以才匆匆忙忙的离开,独留下月殇尘一人呆在摘星塔顶吹冷风。
摘星塔非常高,可以说伸手即可触摸天际。这样的高空,不时吹过的风绝对是刺骨的罡风。尤其是这样的风在摘星塔这样灵气十足的地方也会有改变,在灵气作用下罡风会带有极强的攻击性。要不是月殇尘现在身上穿的是那件被改造的祭祀礼服,否则他的衣服早就会在这风中化作布条儿,彻底报销了。
月殇尘长这么大也没做过打扫清洁的事情,但他自己没有亲自做过也还是看过别人做这样的事情的,他也能模仿着照做,不至于把事情搞砸。
“沙沙”月殇尘动作优雅的开始扫雪,他扫雪扫得非常仔细。可以断定的是这把扫帚绝对不是普通工具,还有那装雪的罐子,以及旁边的簸箕都不平凡。要是普通的话,这些东西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会消失在天地间了。
风撩起月殇尘的衣角,带来的阻力让月殇尘的动作略微一滞,转而又恢复了正常速度。
在空中狂舞的银发遮挡了月殇尘的眼睛,但是他的神识还是毫无阻碍的扫视着塔顶,让他没有任何压力的进行着扫雪。
“沙沙”声不停响在耳边,晶莹的白雪看似干净,其实脏得无法想象,月殇尘动作尽可能的小心,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碰触到这些东西。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月殇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扫雪,他对力量的控制似乎更加得心应手起来。所以,他即使洁癖相当严重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最后一点雪被封进罐子里。
月殇尘站起身来,额角已有薄汗。确定罐子干净得光可照人后他才毫无顾忌的抱起罐子,带上自己的清洁工具回到了楼里。
月映影恰好做完最后的计算,便从顶楼下来,一眼就看到站在自己门前的月殇尘怀里的罐子。
“完成的很快,雪已经扫干净了。”月映影满意的对月殇尘点点头,结果月殇尘手里的罐子。里面的雪非常难融化,他收集这个雪另有他用。
“今天你辛苦了,去洗漱吧。”月映影看着还站在自己门前的月殇尘有些伤脑筋。月殇尘很少主动说话,这种情况下月映影只有自己动嘴赶人,不然月殇尘绝对会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等着他的下一个任务。
“是。”月殇尘转身便走,没有一点犹豫。
“今晚的静修完成后,你就出去吧。”月映影仔细想了想,对着月殇尘的背影说道。接近一个月的静修,再加上今天塔顶扫雪的事情,他知道月殇尘在这座塔里除了计算再不会有任何乐趣了。
“是,师父。”月殇尘潜意识里还是不想离开,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外面颜倾月以及夏残音是不是已经不在他的竹楼旁边了。他并不讨厌自己有邻居,可他讨厌无休无止的纠缠。颜倾月那时候实在是缠他馋得太紧,让他真的厌恶到了至极,否则他就算再怎么无情,基本的礼仪他还是会做足的。
“放心吧,月鹤离已经于颜侗解除了你与颜倾月的婚约,夏残音这个小丫头也会到了夏府。”知道月殇尘的顾虑,月映影出声提醒道。月殇尘在预言方面的天赋真的不怎么样,所以也看不到这些事情。不过,月殇尘对未来和现在看得很清楚,这倒是件难得的好事。
“谢师傅。”月殇尘回到自己房间的脚步略显得轻松了些。仿佛是放下了一座大山般的压力,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女人对他而言比之洪水猛兽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可能比洪水猛兽在月殇尘的心里都要恐怖。
月映影无奈的叹息,月殇尘的习惯他比任何都清楚。今日扫雪也是想看看月殇尘对于忍受极限之内的事情的反应,不过这样大的破绽,对于月殇尘今后的人生,月映影深表担忧。
而三月三已经快要到了,桃花开得最妖冶的盛时即将来临,也不知道清明是否会来。
“今年的桃绯宴,不简单。”当初意遥嘴里说出的“三月三,桃花燃……”就是从月映影这里听来的,而且在这句话中暗含着未来。是月映影前几年做的一个预言,预言中表明了今年的桃绯宴非同小可。
一切都是天下即将大乱的表现,月映影知道一统天下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他赞同可以天下大一统。可他绝对不赞同月氏一族会在未来的统一世界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存在。
但是现在的情况,月氏一族明显是这祈天国里越来越特殊的存在,就连神迹学院里都是他们的人,这让月映影有些不能下手。
按理说,月映影原本就是月氏一族的人,而且还是当过月氏一族族长的人,他应该更设身处地的为月氏一族的人着想,但事实上他是最想让月氏一族消失的人。没有多少人知道月氏一族的历史到底有多长,然而月映影绝对是最清楚的人之一,他知道月氏一族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知道他的历史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皇天圣王之前,这样历史悠久到可怕的世家豪族它的存在是一个□□。
祈天国一系列的国策其实都针对了月氏一族的,然而月氏一族每一代都会有一个惊才绝艳的人领导,这个盛世家族才没有走向衰弱。其运势之强,令人嗔目结舌。
月映影知道这一代月氏一族最强者不出所料就是月殇尘,现在月殇尘却没有办法再成为月氏一族的族长,保全这个世家。可以预见其衰落的开始,月映影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月映影全心只为了大陆罢了,月氏一族的存在是一个阻碍,一个谁也不能清晰认识的阻碍。
…………
月殇尘站在自己的窗前,静静凝视着绯色园的景象。
落红片片,远远观去,七彩斑斓,如平地涌起一片云霞。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俯瞰绯色园,也是他第一次在摘星塔上看风景。月殇尘并不是一个喜欢看风景的人,虽然以他的文采以及创作的诗歌来说,他应该是一个醉心于天地浩渺的人,可他不是。
今日的扫雪,他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美妙可言,然而每一次月映影都可以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就是不知道月映影有没有这样看过绯色园的风景。
月殇尘去过很多次绯色园,自从他扬名开始,就被皇室年年邀请参加桃绯宴,这样的九国盛会,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场斗鸡似的比赛罢了,所谓的才气,都庸俗得很。月殇尘自认不是什么雅人,也不怎么喜欢参与宴会,然而还是去参加了很多次,不过是为了月映影曾说过绯色园的桃花很不错。他只是想看出,那些都一样的桃花,什么地方不错。
可惜,至今仍无所获。
所以赏风景这样的雅事,月殇尘自觉没什么细胞能体会到风景带来的乐趣。
然而,离开了摘星塔,他又能去什么地方?他算过时间,洛悴第回来没有多久,但也不一定能赶上桃绯宴,而他的确没什么心思再去那种人多如牛毛的场合受人围观了。即使他知道这些人没什么恶意,单纯只因为他的外貌过分好看而被吸引罢了。不过明白也不代表他能忍受,被人当猴子一样观赏,使他无法忍耐的事情。
但今年,他还是要去,总觉得今年会有什么麻烦事情上演。他讨厌麻烦事,但这次的麻烦事,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怎么躲也躲不过,索性还是参与。而今值得安慰的,大概也只有颜倾月离开了吧……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没有这些单纯人士的参与,也好,就不会累及无辜了。
月殇尘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这些年参与桃绯宴展出的东西都是很久以前所做的,但是今天他有了那么一点创作的情绪。
自己准备好纸笔之后,月殇尘想了想便开始作画。上等的墨在雪白的纸上落下,月殇尘神色平静的挥毫作画,在两米左右长的纸上画下意境悠远的山脉,而在山脚,却画了几棵含羞草,月殇尘不知出自什么心理将这几株草画的活灵活现,细细的叶子微微蜷缩,似是女子害羞的捂住了脸。而最后,月殇尘在含羞草的旁边,淡淡勾勒几笔,留下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浅浅的痕迹,却给人一种女子无限灵动的感觉,好似在下一秒这个女子便会在漫漫雾气中翩然而去。
虽然没有画那磅礴的太阳,这幅画却让人生出一种无限明亮的感觉,并且让人在这样的光明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山似乎更遥远,高入云端,遮天蔽日。
天却似在手边,伸手可触,清明亲人。
女子似仙似人,灵动聪敏,清丽脱俗。
月殇尘略微满意的点头,选好地方后,书上“天地人”三字,却并不落款,他从未给自己的画作落款,所以这幅画对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特别。
看着自己的画,月殇尘的思绪飘远,他想起了离开的迭烟,不知道这个倔强的女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弑神冰逸,月殇尘也想知道她现在在星缈众里过得怎样。熟悉感来自骨髓里,月殇尘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对弑神冰逸的感觉,总之有被背叛的恼怒,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力的悲哀。
然而,最多的还是熟悉,还有最后的信任。
所以,月殇尘对弑神冰逸虽然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熟悉,可他却不会怀疑什么。否则弑神冰逸也不会得到月殇尘的指点,前往星缈众了。
“七杀。”月殇尘轻喊了一声。
“月大人,有何吩咐?”倏地,七杀就坐在窗弦上,吊儿郎当的问道。
看到七杀这样子月殇尘没有丝毫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收拾东西。”
“月大人,是要回学院了吗?”七杀跳下窗户,眼中甚是热切他在摘星塔里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陷儿了,摘星塔里满目皆是强者,实在不得不谨慎行事,这让七杀憔悴极了。
“回宗族。”月殇尘淡淡的回答道。
七杀更是开心,应下了。
只希望,他能掌握几分先机。月殇尘垂下眼帘,看自己一身祭祀长袍,唇角的笑有疏离的意味……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