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此刻坐在洪兴大堂的太师椅上,心头焦操不安。已经过去两天了,芳芳和台湾客一切音讯全无,他不得不替他们的生死感到忧虑,是啊!芳芳现在是他心中最爱恋最牵挂的女人,她的体贴、细心、周到,让他时时铭记于心。往往能在他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之时,提出她的想法,拿出她的见解,使他忽然矛塞顿开,豁然开解,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敏、果断和老辣。台湾客虽然并一定知道他出身何处,可是多次的患难与共,已然让他和台湾客成为了忠肝义胆的好兄弟。台湾客爱好赌博,但不以赌博而失去江湖义气。两次身临危难处境,台湾客都能挺身而出。在基隆,如果不是台湾客迎头而上,说不定自己也会中刀,自己虽然不怕被砍伤,但是砍伤之后难道就没有痛苦吗?在洗浴城里,如果台湾客不及时示警,那说不定自己也会中枪,台湾客每当在自己出现危险的时刻,敢于冲头在先,这份兄弟之情,不得不让人铭刻心间。可是现在他们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
守一越想越怕,越想越担心。他也明白,为了芳芳和台湾客,他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万般无奈之下,只有面见潮州帮大佬陈连昆。
“大哥,你安排我的事情派手下打探了,可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堂口话事人阿毛来到大堂。
“大哥,不行我召集洪兴各个堂口弟子,和潮州帮火并?”阿毛继续说。
守一对潮州帮十分熟悉,现今在香港最大的黑帮就是洪兴社和潮州帮,两个黑帮实力几乎不差上下,虽然洪兴古惑仔遍及世界各地,人数确实比对方过之,但范围较大,真正能调用的人马主要在香港和广东。潮州帮虽然人数不多,其实力主要分布在香港、广东及沿海地区,人员召集比较方便,更何况,潮州帮众多来自于广东潮州地区,门下弟子大多心狠手辣,办起事来不择手段,只要结果。潮州帮难惹,这在江湖上谁人不知?
问题是守一现在主要的思想是要天下大和,他要江湖的人们都知道,以和为贵才是立足江湖的最根本宗旨,他不愿江湖再起萧蔷。
“你忘了我给你们说的话了吗?谁再提打打杀杀,将以本社门规惩罚。”他王守一谁都不怕,他身负绝世三大绝世奇功,江湖几乎无人能及,可是江湖里的其他人呢?可是他的天下大同思想能贯彻下去吗?!
人在江湖,说得再多那只是停留在说的层面上。只要说了就必须去做,做了才有可能成功,做得多了,就一定会成功。
他决定只身一人会会陈连昆,救回芳芳和台湾客。
“大哥,陈连昆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你此番前去恐凶多吉少,能否带上我们几个堂口老大,危机之时我们替你担当?”阿毛忧心忡忡。我又不是去潮州帮中拼杀,带那么多人又有何用?守一想。
王守一此间洪兴老大,一方霸主,其麾下弟子成千上万,一人前去,必然牵动数万人心,他的生死关乎洪兴今后的存亡,所以此次前去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同时十二个堂口老大一致意见,带上靓坤和阿毛,先召集2万门生随时待命,以防不测。
上次台湾客打电话,的确他和芳芳都不知深陷何处。那日两人顷刻间被枪柄击昏后,尽皆失去知觉,糊里糊涂被装进了麻袋,放进了小车后备箱里。
等两人从黑暗中醒来,已然已经被关进了一间房子。房间灰暗潮湿,在若隐若现的日光里,模糊能看到几只蜘蛛在丝网中游动。
两人心头灰暗,信心大挫。心中不时地哀叹,这回恐怕性命不保了。
两人双手被环绑在身后,彼此靠墙坐在地上,四目相对,其哀怨之情顿现。翻车后所带来的轻伤让芳芳很累,人靠在墙上,好像一直昏睡着。
此刻,忽然开门声响起,房间的灯也亮了。一行四人迈步走了进来,领头的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口中叼着一根纸烟,缓缓地俯下身子,口中烟气浓重。
“你叫什么?去太平山干什么?”那人问。
“我是四海帮的桑楠,现在在洪兴社。我大哥是王守一。”台湾客道。芳芳此时已睁开了双眼,凝视着那个身穿风衣的人。
守一在香港黑帮中名声大噪,提到王守一谁不知晓。那人顿了顿。
“你们交出手机,我就放了你们。”他转向芳芳说。
“我不是已经说了,手机在跑的时候弄丢了。”芳芳说。
“胡说,我派人在山上四处找寻,没有一丝痕迹,快说,手机到底藏在哪里了?”他继续。
芳芳和台湾客都很明白,你现在就是说出手机隐藏的地方,他们照样杀死你,两个窥探了他们秘密的人能有权利活着吗?
“那好,你们都不说,那就让你们老大说。”他拿出了电话。
本来台湾客想要告诉大哥他和芳芳现在身陷何处,可是他没办法知道他两被囚禁的地点,他料想此次恐怕难逃一死了,想在电话上和大哥多说几句,可那个黑衣人突然挂断了电话。
他很了解守一,他和芳芳的失踪,守一肯定非常着急,他肯定在四处找寻着他们两个的踪迹,哪怕是要把香港掀个底朝天。而且可以肯定大哥接到这个电话后,会立即通知手下弟子,花大气力在香港找寻他和芳芳,换句话说,此刻的大哥要比他和芳芳着急得多,几次的身临险境已经把他和大哥紧紧相连在一起,这就是江湖义气。他更为担心的是,大哥会召集门生们和对方火并,这个结果他不愿看到。
而此时此刻,王守一带着靓坤、阿毛已经走进了潮州帮的大堂。
那天那个问芳芳和台湾客的人就是潮州帮老大陈连昆。
大堂内威严森森,陈连昆端坐在大堂之上,台下两排弟子相对而立,人人一袭黑衣短装,威风八面。
王守一香港洪兴老大,**至君,其实力不亚于潮州帮,陈连昆不敢小视。
赶忙让茶赐座,三人坐定。
“陈帮主,今天我来有事情相谈,你我二人相坐于此,平起平坐,搞这样的排场为何?撤去手下如何?”守一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你先说说,有什么事?容我思考后,再做表断怎样?”陈连昆慢慢道,其右手一直在捻动着佛珠,看见佛珠,守一有些不安,忽然觉得竟和自己口袋的佛珠十分相似,是否此人杀了父亲?
陈连昆喜爱信佛,始终佛珠不离左右,这在**上人人尽知,此时守一身想父亲惨死之状,不由幻觉在现。
“你我同为帮中老大,应以大局为重,此间因何囚禁我社团中二人?”思绪静了静说。
“在我帮中囚禁的是洪兴的人?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啊?”陈连昆故作诧异非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熊辉,你来说说,怎么回事?房中囚禁的是洪兴的人?”陈帮主叫来熊辉。
熊辉便把在太平山所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番,并且添盐加醋,说芳芳和台湾客两人起先动手。旁边那个矮个也附和着。但杀人之事只字未提。
当然守一也不知他们在太平山杀人之事。
陈帮主听了两人的述说心头大大不悦,猛然间掏出手枪,瞬间击发,两人中枪倒地而死。
黑帮之中,老大其实时刻身处危险境地,如果稍不留意,事情处理得不够干净,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陈连昆此时枪杀二人,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太平山杀死的年轻人是舵中的一个弟子,此人心思缜密,行事干练。他甚为赏识,可能是他疏忽了,这个弟子在他房间偷走了一个U盘,u盘中存有帮中许多重大机密。特别是一些犯罪的证据和事实,
此人偷走u盘后踪影全无。他派出杀手追杀至太平山,正要开枪时,忽然被芳芳两人看到,人虽然已杀,U盘也拿回了。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如果此两人拿着拍来的画面报警怎么办?,可是手机丢了,无从找到。下来该怎么办?今天洪兴老大前来要人,人不能不给,但这事如果传出去又当如何?因此,击杀两名手下他早已想好了,让此事死无对证。洪兴两人即使出去乱说,也无可畏惧。
江湖黑帮老大最害怕的就是坐牢,如果警察真找到证据,那此事麻烦就大了。
“胡闹,洪兴的人顺便就抓,太不像话了,大声喊道,放人,放人。”陈连昆继续说。香港洪兴他敢得罪吗?陈连昆明白,和洪兴翻脸是早迟的事,但此间还未到时候,以潮州帮现在的实力,可以与之平分秋色,无必胜的把握。
大堂上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
“兄弟,我还有一事相商。”守一说
“都下去吧,我和王社长好好聊聊。”见气氛渐和,手摆了摆。潮州帮堂上弟子尽数散去。
“我步入江湖以来,看到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太多的血雨腥风,我曾杀过人也被人暗杀过。难道你老兄对于这样的生活不厌倦吗?我们作为老大,每天让弟子投身于打打杀杀之中,到头来是老大好过了还是弟子们好过了?未然,我们让他们始终陷身于不仁不义中,让危险一直绕旋在左右。甚至我们做老大的,因为我们的罪恶也会让弟子死去。我们弟子所犯下的罪恶也可能让他们的老大死去,或被人暗杀,或被帮中弟子暗杀。这样一轮接着一轮,这样的罪恶何时休止?”守一说。
“现在我的主意就是,我们携起手,团结起来,天下大同,以和为贵,在和中发展,在发展中求和。”继续说、
这样的主意真太好了,陈连昆不禁对守一的思想沉思了起来。他想,以后我们不再争地盘,不再相互之间拆台,不再明争暗斗,那江湖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
这时分,芳芳和台湾客被人扶着出来了,三人一见,不知不觉抱着大哭起来。
眼见一方青帮大老,人前泪眼涟涟,陈连昆不觉感到好笑。
向陈连昆告别后,五人急匆匆驱车离开潮州帮领地。
王守一、芳芳、台湾客三人不拆伴,坐在前面的车上。靓坤和阿毛共乘一车,紧紧跟在后面。
可能三人好多天未见,激动万分,亦可能相互之间亲昵、友好动作太多。这回是台湾客驾着方向盘。
在维多利亚港转弯的时候又一次发生了翻车事件。其时,事发非常突然,三人都无从觉察,也许还沉浸在重新相聚的欢乐里。
但此时此刻,小车四轮朝天,犹在不停地转动着。
三人在猛然地撞击下,已然昏迷不醒。
两千八百年前,三人走在终南山漫长的峡谷之中。
三个人共同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