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甚至Rose都以为,电话那头是挂掉了的时候,才传过来一个声音,说:“很快,他不会在那里呆多长时间的,很快就会出来的。”
看着Rose在阳台的背影,江小米捂着自己的眼睛,蹲坐在地上。她感受着自己身后环过来的手臂,抬头看着冷子皓那双也有些红的眼眶,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因为我!竟然是因为我!”江小米哭着,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到一点儿酸楚,江无缺为他们做了太多,可他们能够给的太少。甚至是,没有……
梁沁看着大家这样沉默,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其实,无缺跟我说,他喜欢这里,因为你们能给他家人的感觉。”
家人,这两个字,是让江无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理由。
江无缺没想到,王宁进来的时候,会说出那样一句让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话。他坐在自己的单间里,看着四面的墙壁,手中拿着自从初中之后就没有再碰的书,本想着修身养性,却听见王宁推开门,看着地上坐着的他,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你爸爸来了。”
“谁?”听见的时候,江无缺还有点儿不敢相信,说谁来看他,江无缺都不会感觉到惊奇,哪怕是说江小米或者梁沁,可是他却没想到,等他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已经这么老了吗?岁月都已经侵蚀上了他的头发。在江无缺的心中,他仍旧是当年那个十分完美和强势的男人,铁腕的让他想要逃离。可是原来一眨眼之间,他已经逃离那个叫家的地方,这么久。久到他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叫做江旭的人,那个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已经这么老了。
“你怎么来了?”江无缺躲开对面的那个眼神,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想要让他看见。可是江旭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江无缺,开口说:“看来你还没死,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江无缺不说话,只是听着那个苍老的声音对自己说:“你让江帮在一夕之间,变成了这种样子,你让我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江无缺,我以为你只是想要玩玩,我就让你在外面,抓你回来的事情都放下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给我惹出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让我怎么做?”
“我也没有求你救我,我自己在这里反省,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江无缺听着他一直在数落自己,忽然内心一种愤怒涌起,他站起来,看着玻璃窗外的那个男人,大声的说:“我还以为在我落魄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你会来看看我,觉得对我抱歉,觉得对不起妈,可是你就算来了,也只是说我耽误了你,我到底还是你儿子吗?”
江旭并不说话,而是看着江无缺。眼神中没有光芒,像是黯淡下来的灰色,满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