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寒低下头来,那眼珠在夜色之中迅速地转着,像是在想着应该如何脱身。
沈长洛毫不在意地一笑,说道,“不想说吗?没关系,那你就留到警察局里说吧!”
沈长洛说完,已经掏出了手机,萧寒一把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愤怒,“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的那个是你吧?我不喜欢被人要挟,同样的,也不喜欢要挟别人,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的话,皆大欢喜,如果不想...”沈长洛一顿,继续说道,“那就很抱歉了。”
萧寒的表情已经有些咬牙启齿了,我甚至在想他会不会都在心里面打量着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然而,在一会之后,他突然笑了一下,低下头来,说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没有什么。”
话说这,他顿了一下,转过身,道,“我跟你们说,你们或许不会知道她是谁,我还是带你们去见她吧!”
我和沈长洛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萧寒带我们往学校外面走去,他走的有点快,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后来的巷子里面,因为没有了路灯,头顶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月光,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了下去,还好沈长洛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住。
我看了看四周,距离学校并不远,但是如果没有萧寒在前面带路的话,我还不知道,在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四周都是低矮的平房,此时夜已经深了,各家各户都是门窗紧闭,有的会留一盏小灯在门口,在萧瑟的秋风之中,远远看过来的时候,像是狼的眼睛,又像是一盏鬼火。
萧寒在最里面的一间平房面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之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将落在木门上的一把崭新的铁锁打开。
门刚刚打开的时候,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股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突然想起那一天,我打开张芳女士的房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也是这样的气味。
我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直接干呕出来,而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听见了萧寒的一声惊呼。
我猛地抬起头来,那个时候,我真的就好像再一次见到了张芳女士那天的情景一样。
染成血色的床单,苍白面孔的女人,我终于忍不住,跑到外面开始不停地干呕起来,从今天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有吃多少的东西,因此在呕吐的时候,我眼泪便齐刷刷地流了下来,还有我胃里的胃酸,然而,那一种感觉,却依旧萦绕在我的四周,那令我恐惧以及无能为力挣扎的死亡的味道,就好像是一直看不见的手掌,紧紧地将我的喉咙,一把掐住。
沈长洛很快就走了出来,我听见他在呼叫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他走到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来看他,朦胧的泪水让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庞,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就好像初见到他的时候,那一股冷漠,对一切事情都已经冷下来的态度。
我的身子一凛。
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他,却被他反手握住,然后拉着我,往屋里走去,我一震,随即拼命挣扎,“不,我不要进去!”
“你必须战胜它。”
“不,我做不到,我不要进去!我真的不要进去!”夜里,我的声音大而凄厉,甚至带了隐隐的哭腔,在我的声音落下的时候,我明显可以看到,四周的狗开始狂吠,随即,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骂声,一点点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一点。
而在这个时候,沈长洛已经拉着我,到达那张床的前面,血腥味依旧刺鼻,胃里依旧在一阵阵地翻腾着,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沈长洛的,双目紧闭。
“看看。”沈长洛的声音传来,我摇了摇头,紧闭的眼睛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沈长洛伸手,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眼皮,我的身子一凛,随即猛地睁开眼睛。
床上的人....不见了。
刺鼻的血腥味,来源于那染血的床单,但是方才我还看见的躺在床上的女人,却不见了。
救护车并没有来...
而萧寒的眉头紧皱,他正在一遍遍地拨打着电话。
“你看到的,是我们来之前的场景。”沈长洛的声音飘了过来,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的目光正平静地落在那床上,说道,“我们晚来了一步。”
“什么意思?”萧寒比我先开了口,问道。
“我想,我已经没有知道第一个问题答案的必要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第二个问题,也就是谁让你将孩子埋在学校,是孩子的母亲不错吧?”
萧寒的脸色一变,而沈长洛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继续说道,“曾洛的东西,也在她的身上,对不对?”
难道,她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
我正在想着,萧寒已经回答道,“不错,但是最后一个问题,不是这样,曾洛的东西,我一直都戴在身上。”
“哦?”沈长洛挑了挑眉头,萧寒伸手,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摸去,然而,很快,他就变了脸色。
沈长洛勾唇一笑,说道,“只是曾经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东西应该在孩子的母亲身上吧?到这个份上,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们她是谁?”
话说到后面,沈长洛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也彻底消失,眸光幽冷地看着萧寒,萧寒的身子一凛,然后指向床头柜,说道,“她...她的照片在那里。”
他的话刚刚说完,我已经上前,将床头柜上的相框取下,那是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眉眼很淡,不漂亮,却也绝不算丑,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点的腼腆和内敛,属于在人群之中,最常见的女孩。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脸,我却觉得很是熟悉,好像曾经,在哪个地方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她吗?”我问沈长洛,声音微微颤抖。
沈长洛摇了摇头,“最多,她只是算他手下的一个信徒而已。只是...”沈长洛突然笑了一下,抬起头来,“只是他可能没有想到,这中间出了一点小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