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剑拔弩张。
瑜儿嚅嚅说道:“将军,这件事的确怪不到少夫人,确是大公子常来骚扰少夫人,少夫人有意避之,却是大公子不依不饶。”
“当真?”
田越拧起剑眉。
“不敢欺瞒将军。”
“这个孽子!”田越恨恨骂了一声:“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李稻香的气势也少了几分。
田越道:“你娘的伤如何了?”
“保住性命,并无大碍,只是大夫说,有可能会留下病根。”李稻香如实相告。
田越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到桌子上,没有开口。
半晌,他才语气缓和道:“那先好好养着,缺什么就从账房里支银子,无论如何,得把病治好,这件事,是田律过错在先,我定不会饶他。”
还算是有点良心。
虽然没有道歉,可这个回答对李稻香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点头:“多谢父亲,我娘还在病榻之上,我回去看看我娘。”
“去吧!”
李稻香回去守了一个时辰,又把药喂了下去,杨絮这才悠悠转醒,只是微微一动,头便发疼,李稻香又让她赶紧躺下。
“香儿,你没事吧?”杨絮想起之前的事,不放心,非要扯着李稻香看个究竟。
“我没事,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好好休养,不要乱动。”李稻香替她掖掖被角,又遣散了下人,看瑜儿还在身旁,就温声道:“你也先下去吧!”
瑜儿应了一声,出去将门带上,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杨絮头缠纱布,挣扎着要坐起来,李稻香忙上前帮忙。
“娘,今日之事,以后可不要再做。”
“我怎能……怎能看着那畜生伤害我的女儿啊……”杨絮用手拍着床。
“这些事,我自己都能应对,他伤不了我分毫,你无需担忧。”李稻香叹了口气,眉间复杂。
她既感动杨絮对自己的疼爱,又是无奈她自作主张的行径。
“这大公子虽说在三小姐面前帮了我们,可娘瞧他跟田杵不同,这人眼神阴鸷,目的性极强,怕不是善类,所以本要去你房间找你,结果在门外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娘这才冲了进去。”
“娘,以后你就冷静一点,既然知道他不是善类,你就应该好好保护自己,我若是应付不了他,怎会在这将军府待上这么长的时日。”
事实证明,你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杨絮眉头并未舒展,反而重重叹了口气:“这大哥看上弟弟的女人,可并非是件好事啊!”
“好了娘,你啊,就在府里老老实实的待着,谁的事都别管,若是臊得慌,就让秋菊带你随处走走,可别再这般冲动了。”
随后李稻香又问了她身上还有没有别处不适,杨絮摇摇头,李稻香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是侍卫的声音:“少夫人,门口有个男子挑着菜要进府里,说是您买的,特来询问一句。”
李稻香连门都没出,怎么可能去买菜呢,当即便道:“没有。”
“原来是个骗子,那属下这就将他轰走。”
话音方落,李稻香脑海中忽然一闪,忙道:“等等。”
说着起身过去将门打开。
侍卫只是刚转过身,还没离开。
李稻香忽觉此事并没这么简单。
“那男子现在何处?”
“还在门口。”
闻言,李稻香便向门口赶去,看到来人,李稻香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她想替她娘撮合的王保吗?
只见这人挑着篮筐,脸上汗水涔涔,想必是赶了许久的路。
王保看到李稻香出来,黝黑的脸上急忙带了紧张之意,说道:“少夫人,是我。”
那侍卫只当王保是个骗子,喝道:“少来攀亲带故的,赶紧走!”
“慢着。”李稻香面有赧色:“这菜的确是我让瑜儿去买的,只是我娘出了事一时忘了,放他进来吧!”
“是!”
王保一路上跟在李稻香身后,不敢随意开口。
李稻香几乎也是猜到了他的来意,说:“我娘她已经没事了。”
闻言,男人这才放下心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面上带了丝憨笑,说:“那就好。”
“得知我娘出事,你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你这般担心,还说不是对我娘有意?”李稻香语气中带着笑意。
登时,那糙汉子脸上顿生羞色,泛着红润:“我……我不过一介挑夫,身份低微,哪敢高攀?以后这样的话,少夫人可别再说了。”
“喜欢就是喜欢,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不能说?更何况咱们出身都是同等,谈什么低微高攀,我娘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当初嫁了李秀才,我娘才是瞎了眼,你若是当真有意,我倒可以帮你一帮。”
王保脸上顿生欣喜,随即又想到什么,一双眸子忽又黯然。
“少夫人的心意我王保铭记在心,只是感情的事儿,须要两厢情愿,只怕……”
“放心吧!谈及你的时候,我娘也是一脸笑意,心中也定是愿意的。”
王保欣喜若狂,当即就给李稻香单膝下跪:“多谢少夫人!你的大恩大德,我王保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他们现下还在院中,王保这番举动,更是惹的周围下人频频转头,李稻香用余光扫了四周一眼,忙把他扶起来:“注意场合。”
“是,我太过激动了。”他止不住的一脸笑意,露出一口白牙。
二人一前一后就到了厨房,王保将筐子里的菜搬给众人,便向李稻香告辞。
“你这般便走了?来都来了,不准备看一眼?”
“可以……看么?”
这样的高门大户,他有些自惭形秽,原本想着得知杨絮的情况之后就走,从未想过可以见到杨絮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