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与齐盛之间的秘密对话,在端木苏的心头笼上了一团‘迷’雾。。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虽然他搞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可以肯定他们在密谋什么,而且不是好事。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端木苏的心头,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为了不被发现,他趴在湿漉漉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直到齐盛和那个黑衣人远离了“堡垒”,才跳到地上。然后,他怀着疑‘惑’和恐惧的心情,沿着原路跑出鹅掌楸林,再顺着鹅卵石小路,向竹林‘精’舍跑去。
江淼说的没错,竹林‘精’舍就坐落在月亮山庄的最西端,紧挨着崖壁,是一处由两大一小三座竹屋组成的院落。院子里的三栋竹屋呈品字形排列,两栋大的靠着院‘门’,最小的却坐落在最里面,紧贴着竖直的崖壁。一圈密不透风的竹林充当了院墙,院‘门’向东敞开,没有‘门’板,没有栅栏,只有一个‘鸡’窝似的小草屋趴在院‘门’的左侧。
端木苏见院‘门’大开,便径直往里走去,却见‘门’左的小草屋里窜出一只大白鹅。大白鹅嘎嘎叫着跑到院‘门’当中,脑袋一扬,‘胸’脯一‘挺’,很高傲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端木苏完全没把大白鹅当回事,只是侧了一下身子,想从大白鹅的身边绕过去。哪知大白鹅竟然把头一低,脑袋擦着地皮,嘎嘎叫着朝他冲了过来。那架势,就像一名勇猛的卫兵正在驱赶入侵之敌。端木苏大惊失‘色’,一连往后跳了好几下,才终于摆脱了大白鹅的进攻。
“笨鹅!”端木苏骂道,“好狗不挡路,你干嘛挡着我?”
“嘎──嘎──”大白鹅高昂着头颅仰天长啸,仿佛在说,“我就挡着你!我就挡着你!”
“你别得意,信不信我用眼睛喷火,把你烧成烤鹅给吃了?!”端木苏威胁道。
“嘎──嘎──”大白鹅又摇晃着身体朝端木苏跑来,边跑边叫,仿佛在说:“你试试?你试试?”
端木苏急忙后退,一边退一边求饶:“好,好,你厉害,你厉害。我不烧你了,我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
“端木苏!”
听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端木苏扭头回看,却是一脸汗水的齐盛。
“你在跟谁说话?”齐盛问道。
“这只笨鹅不让我进。”端木苏用手指着大白鹅,眼睛却在齐盛的身上扫来扫去。
“你没说口令吗?”齐盛说,“没有口令,它当然不让你进了!”
“口令?这……这只大白鹅就是‘门’卫?”月亮山庄里的一切都令端木苏感到匪夷所思,他瞪着一双大眼发了一会儿呆,又嘟囔道,“没人告诉我口令啊!”
“红掌拨清‘波’。”齐盛冲着白鹅说出了口令。
大白鹅听到了口令,一转身,迈着方步,拖着‘肥’胖的身体,扭啦扭啦地走向小草屋,头一低,钻了进去。
“你怎么才回来?”齐盛把端木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问,“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去哪了?”
“哪也没去,”端木苏掩饰道,“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齐盛目不转睛地盯着端木苏,目光冰冷如剑,仿佛要刺穿他的眼睛,然后直达心窝。端木苏承受不住他这刀剑一般的眼神,转身走进竹林‘精’舍。齐盛紧追了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低声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去鹅掌楸林了?”
“没有。”端木苏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怎么,”端木苏以攻为守,“回宿舍还有时间限制啊,你不是也回来这么晚吗?”
“我……我是被教授叫去了。”齐盛支应道,“按说,晚餐都结束这么久了,你早该回来了。我是有事耽搁了,你呢?”
“还不是为了它!”端木苏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在齐盛眼前晃了晃,“我剩饭了,怕扣分,就东躲西藏的,所以回来晚了。”
“噢。”齐盛挠了挠头皮,眼睛中却依然闪烁着怀疑的目光,“你真的没去鹅掌楸林?”
“什么林?哪里?”端木苏茫然四顾,装傻充愣。
齐盛盯着端木苏的脸,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终于停止了盘问。他迈开大步,向紧挨着崖壁的那间小竹屋走去。端木苏吐了一口长气,跟了过去。
进了竹屋,端木苏才发现,所谓的竹屋,只是用竹子装饰了外墙的木头房子。房内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乃至房梁、檩条都是木质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都涂着清漆,木材本有的水‘波’‘花’纹从清漆下面透出,给人以清爽、温暖的感觉。房间很宽大,十张‘床’铺分成两排,分别靠在南北两面墙上,南墙五张,北墙五张。在南北两排‘床’铺之间,是一条长而宽的过道。过道之中,摆着一张长条桌,桌子的两旁各有一张长条木凳,学员们可坐在这里看书学习,或者做他们愿意做的任何事情。此刻,调皮鬼和睡不醒正坐着长条凳上玩扑克;牛大力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床’上的蚊帐,一半落下,一半敞开。
调皮鬼高举着一张扑克,正要狠狠地摔在桌面上,忽见齐盛和端木苏走进屋来,便放下手,问道:“你们咋才回来?”
牛大力闻言,侧身望向房‘门’,见端木苏的手里还拎着装有剩饭的塑料袋,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大喊:“剩饭,拿来!”
端木苏隔空把塑料袋扔向牛大力。牛大力先用‘胸’脯挡住飞来的塑料袋,再用双手接住,然后把塑料袋放在‘床’板上,打开封口,低下头,一边用手拨拉,一边检视里面的食物。
“怎么少了一个‘鸡’‘腿’?”牛大力扭头瞪着端木苏。
“没少啊。”端木苏说。
“就是少了一个!”牛大力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鸡’‘腿’,指着端木苏说,“在餐厅时,我明明看见有两个‘鸡’‘腿’,现在只有一个了。”
“本来就是一个‘鸡’‘腿’,哪有两个!”端木苏当着齐盛的面,不想说的太多。言多必失嘛。
“两个,就是两个,我都看见了!”牛大力很生气地说,“你这人不地道!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不说感‘激’我也就罢了,还偷吃‘鸡’‘腿’!”
“你才不地道呢!”端木苏反‘唇’相讥,“瞧你出的那个馊主意,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多贪嘴呢!”
“你就是贪嘴!要不你干嘛取那么多,又吃不了?”说着话,牛大力把‘鸡’‘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大叫:“好香!”又从塑料袋里抓出一片火‘腿’肠,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大嚼起来。
“吃货!”端木苏白了牛大力一眼,又问,“我的‘床’铺在哪?”
“跟我来。”调皮鬼扔下手里的扑克,跳下长条凳,带着端木苏走向房屋的最里面,指着靠墙角的一张‘床’铺说:“这是你的。”又指着旁边的‘床’铺说,“那是齐盛的。”
端木苏见自己的‘床’铺紧挨着齐盛,心里别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调皮鬼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笑道:“咱们宿舍有十张‘床’铺,却只有五个人。也就是说,咱们每人两张‘床’。不过……”他指着靠着南墙的五张空‘床’说,“那些空‘床’是用来放杂物的。你就睡这儿吧,跟齐盛在一起你应该感到荣幸,他可是咱们骑士学院的高材生耶!”
端木苏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但调皮鬼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是非宁着搬到别的‘床’铺去住,就显得小气了。他猫下腰,拍了拍‘床’单,又把蚊帐的下摆全都撩起来,放到了蚊帐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接着仰身躺下。
调皮鬼见他把蚊帐收了起来,便提醒道:“哎,你怎么不用蚊帐?这里蚊子可多了,小心咬你。”
“没事,我不怕。”
端木苏看了调皮鬼一眼,用眼神向他表示感谢,余光里却瞥见齐盛正盯着自己。他倏地闭上眼睛,装作睡觉,眼珠子却在眼皮下滴溜溜地转。他刚刚来到月亮山庄,满脑子都是各种稀奇古怪而又好玩的事情,怎能睡得着?当然,最让他无法入睡的,还是齐盛:齐盛和黑衣人在“堡垒”里的那段密谈,就像一团挥之不去的‘迷’雾,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
齐盛跟那个黑衣人在密谋什么?
黑衣人为什么说齐盛刺伤江北是因小失大?
他怎么这么霸道?
他是谁?会不会真是钟万隆?
他为什么让齐盛寻找犀牛角?
那个犀牛角很重要吗?
还有,他为什么让齐盛去北面的原始森林与他相见?
他说的那个奇巧馆是干什么用的?
…………
这些烦‘乱’的思绪把端木苏带入了梦乡,又化为一场噩梦。
在梦中,端木苏看到齐盛在钟万隆的胁迫下,手持宝剑走进一片密林,像猎人一样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东西。忽然,江北跳到齐盛的面前,一手握着一个黑黑的犀牛角,一手指着齐盛大声地说着什么,却听不见声音。齐盛吓得连连后退,而站在他身后的钟万隆,却冷不丁地把他往前一推。齐盛踉跄着扑向江北,一个不小心,便将他手中的宝剑刺进了江北的肚子里。江北惊恐地瞪着大眼,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旋即,一股鲜血就从江北的指缝喷涌而出,宛如喷泉一般喷向天空,散成了一片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