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冰清死鸭子嘴硬，在憬辰胸前闷闷道。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憬辰含笑轻轻摇头，抱着冰清起步往卧室而去，“我们该休息了，我的娘子。”憬辰在冰清耳边轻声道。
闻言，冰清脸上的红晕刚刚退去，就又席卷而来，蔓延到耳朵。
憬辰本来还想再取笑她两句的，见她脸红成那个样子，就放弃了。
憬辰将冰清放到床上，开始吻她通红的耳朵，然后一路蔓延而下。属于二人的激情夜晚正式上场。外面，花好月圆，有清亮的月光洒进了窗棂，还有沁人的花香被风轻轻吹进了屋里。
翌日一大早，吃过早饭后，憬辰和冰清带着万俟宁、冰或二人去郦城各处的景点。
对此，万俟宁和冰或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是不乐意的。他们来，是来找冰清的，来带她回去的，而不是来游玩的。可是，二人却无法将这个意图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游人如织的湖边，憬辰将脚步故意放慢，渐渐与万俟宁同行。万俟宁偏头望了望脸色讳莫如深的憬辰，也将脚步放慢。因为他正好也有事想和憬辰谈。
正在为冰或介绍周围景色的冰清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切。而一直默默听着冰清介绍的冰或则眸光一闪，然后开始主动提问题，紧紧抓住冰清的注意力。
“让她痛苦，让她为难，这是你的目的吗？”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冰清，憬辰直截了当地开口。
闻言，万俟宁的呼吸一窒，猛然转头去看憬辰，憬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他刚才并没有说过那么一句丝毫不客气的话。
“……如果你当初不去招惹她，她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也不会遭受众人的指责和不谅解了。”万俟宁失神一瞬后，就冷冷反击。
“是吗？”憬辰微微一哂，“如果没有我？在你失忆时，谁来保护她不受伤害？”
闻言，万俟宁又是一窒，胸口的闷痛来得汹涌而激烈。这是他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痛，是他的死穴，别人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让他瞬间失去反击的能力，痛到骨髓。
“……如果不是你带走她，她只要一直呆在万俟家，她就不会有事。”良久之后，万俟宁才从那种剧痛中回神，冷冷反驳，只是语气中的心虚和不确定，连他自己都听得很明白。
“不要让她那么为难，离开吧。”憬辰没有回答万俟宁的问题，而是叹息着直接要求道。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不要让她变得不幸，离开她吧。”万俟宁的反击快而激动，声音变得越发冰冷。
“是吗？你真的这样认为？”憬辰侧头对万俟宁淡淡一笑，然后加快脚步，向冰清和冰或二人追去。
他身后，万俟宁的神情蓦然痛苦，眼中的忧伤像涨潮的海水，汹涌而来，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
接下来的时间，万俟宁的变得越发的沉默，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见他这个样子，冰清和冰或都满心疑惑。而憬辰的嘴角则至始至终挂着一丝神秘而洞悉的笑意。
傍晚的时候，四人返回。
“清儿，憬，明日一大早，我和或兄就离开了，现在向你们辞行，明早就直接离开了。”在走进客栈之前，万俟宁突然开口。
闻言，冰清和冰或都大大一愣。最惊讶的还是冰或，不知道万俟宁为什么突然提出要离开，他们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不是为了游湖看景色的。现在他们的目的还未达成，怎么可以离开？
比起他们，憬辰则镇定许多。眼中仅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然后笑着点点头。
“好吧。那祝二位一路顺风。”憬辰微笑着应道。
“或兄，你为什么提出要离开？”回到房间后，冰或劈头就问，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赞同。
万俟宁看向冰或，苦涩一笑，然后在桌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啜了一口。茶已经完全冷掉，带着苦苦的涩味。
“因为……我不想让她为难，让她痛苦，我想让她幸福。”放下茶杯，万俟宁缓缓道，脸上的笑意苦涩而忧伤。
冰或望着万俟宁，忍住叹息的冲动，缓声开口：“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们就离开吧。”
翌日一大早，憬辰和冰清还是早早起床去送万俟宁和冰或。
那时候，晨光微曦，天地间笼罩在白茫茫的晨光中，整个郦城如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蒙着白色的水汽。
冰清和憬辰一直将二人送到了郦城郊外。
“清儿，我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万俟宁的声音哽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一定会做到。”
冰清微微一怔，没想到万俟宁会这样说，一时间有点怔怔然。
“还有，万俟家永远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回来。我这句话是真心的。”万俟宁望着冰清，眼神和声音里都透着真诚。
“宁……”冰清呐呐叫了一声，然后就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他能如此坦然地祝福她，她当然高兴。可是，却无法坦然地接受。说到底，她辜负了他。
“好了，不要再说什么了，你想说的，我都懂。”万俟宁对冰清微微一笑，“我走了。”
万俟宁转身，向马车走去，在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缓缓失去，取而代之的是绝决和忧伤。
冰或望着万俟宁的背影，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
“清儿，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冰或匆匆对冰清劝了一句，然后向冰清点了点头，向万俟宁追去。
冰清呆呆站着，望着二人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逐渐驶离她的视线。对不起，宁，憬哥哥。冰清在心中默默道。
直到马车在她的视线里消失很久，冰清才回神。
“憬哥哥，我们回去吧。”冰清对憬辰浅浅一笑。
在郦城待了整整一个月后，憬辰带冰清回了仙魔洞。
三年后，春。
即墨昱最终被各路藩王和王爷推下皇位。然而，由谁坐上皇位，却发生了争执。
而就在这时，锦山王却宣布万俟家的少夫人是他的亲生女人，并着手让她认主归宗。
锦山王认女儿的仪式很隆重，很盛大，整个京城和锦山王领地的百姓几乎都知道这件事，而且，很快地就传遍了风国甚至炎国。对此，很多人都认为，锦山王这样做是为了获得中立的万俟家的支持，从而夺取皇位。
可是，就在众人对此议论纷纷的时候，锦山王却宣布：要将他的外孙万俟非推上皇位。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风国即将迎来更大的风暴时，其他几位王爷却默认了，并没有强烈反对。
当然，几位王爷会默认的原因，天下只有万俟家和锦山王知道，外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其中的秘密。
于是，在繁花盛开的五月十三，万俟非顺利登上了皇位。那天，冰清和万俟非扮作宫中的宫女和侍卫，亲眼看着万俟非登上皇位。
万俟非登基后，燕山王和万俟宁同为摄政王。万俟家的所有人也离开宁阳城，搬去了京城。
冬，仙魔洞。
如过去三年一般，万俟宁带着万俟冰来看冰清。每年，万俟宁都会将两个孩子送来，自己却只待一天，然后离开，去仙魔洞附近的城镇巡视万俟家的生意，一个月后再来将两个孩子接回京城。
而今年，万俟非却没法像往常一样来了。已经开始勤政的他，要学的东西很多，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经常忙得不可开交。
今年，一起来的，还有陈浩南、杨过、张无忌、邵逸、郦玉姬和婉儿六人。一直以来，虽然很多人心中都清楚，万俟家的那个少夫人并不是真的冰清，但是，却没人点破。这次，六人来，也是秘密来的。原因是冰清想见他们。
万俟非登基称帝后，冰清有很多事不放心，所以，有一些事，他想要亲自交代六人。六人对冰清在这里的事实，没有表示丝毫诧异，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
万俟宁和陈浩南等人在仙魔洞待了一日，二日就如期启程离开。
“非兄，清儿，我走了，一个月后，我回来接小冰。如果有空，就去京城看看小非吧。”万俟宁微笑着道别。
这三年，万俟宁每一日都提醒自己，要接受现实，不要再有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和幻想，所以，每次，他都只待一日，一日后，无论心中如何留恋，都会强迫自己离开。
“嗯，好。”冰清微笑着点头。
对两个孩子，冰清总觉得亏欠太多，所以，所有能补偿他们的事，冰清一定会去做。这几年，冰清一直没有要孩子，因为她不想让两个孩子因为弟弟妹妹而感觉到危机感或者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她已经没法给予他们完整的母爱了，不能让他们再受委屈了。
“爹再见。”已经是美丽少女的万俟冰对万俟宁摇了摇手。
“清儿，你放心吧，小非，我会让人看顾着的，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的。”送万俟宁离开后，憬辰一边牵着冰清往回走，一边保证道。
对二人的亲密动作，仙魔洞的所有人和万俟冰已经习惯，所以，已经见怪不怪。
“嗯，我知道。”冰清微笑着点头。
“是啊，娘就放心吧，哥哥有外公、爷爷、爹爹和其他叔叔、阿姨都会照顾哥哥的。”
万俟冰上前挽住冰清另一边的胳膊，笑眯眯道。
“是的，娘知道。”冰清转头对万俟冰暖暖一笑，眼中的慈爱和欣慰浓得化不开。
“对了，说到这里，娘，我和哥哥都这么大了，您什么时候会给我和哥哥添一个弟弟或妹妹呢？”万俟冰转头望着冰清，笑得调皮。
这三年来，万俟冰和万俟非已经渐渐接受冰清离开万俟宁另组家庭的事实，起先，他们一直试图让他们的娘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他们的爹身边。可是，渐渐地，他们清楚，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他们的努力只会让他们的娘伤心和为难。而且，他们也清楚，他们的娘一直不要孩子也是因为他们。
“呃……”冰清大大一愣，没想到万俟冰会突然这样说，脚步不由一顿，诧异地望向万俟冰。
憬辰也觉微微诧异，也探寻地望向万俟冰。
“干什么这么诧异？娘，我们该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现在哥哥做皇帝了，都没时间陪我玩了，所以，娘，您一定要尽快给我添一个弟弟或妹妹，让他们陪我玩。”万俟冰依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闻言，冰清哭笑不得，只能笑着轻摇头，然后继续举步向前。憬辰也是淡淡一笑，眼中浮现一抹欣慰和释然。只要两个孩子可以谅解冰清三年前的决定，冰清心中的阴影就可会失去一大块。憬辰怎能不高兴？
“娘，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万俟冰追上冰清，撒娇地摇着冰清的手臂。
“别问这种孩子气的问题了。弟弟妹妹哪是想有就可以有的？”冰清笑骂道。
“当然可以，只要娘想，就可以啊。”万俟冰不依不饶，“难道娘和非叔叔身体有问题？”
“……”冰清无语。
难道是她的现代式教育太成功了，可以接受自己的爹娘离异就罢了，而且还……
“娘，你回答我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啊……娘……”万俟冰不折不挠的声音洒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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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用江山换我当初的幸福
新皇登基五年后，春。
风国南边，海边一个小渔村，一间朴素雅致的院子里，玉兰花开得正茂。
玉兰树下，一张干净的石桌旁，两个白衣男子相对而坐。石桌上，一盘棋黑白子交错。
“不在京里陪你儿子料理政事，怎么有闲情逸致来陪我下棋。”一个白衣男子一边落下白子，一边开口道。
男子眉清目朗，神情淡雅，赫然就是兵败始终的前朝皇帝即墨昱。五年过去了，他终于习惯不再自称“朕”。
“我儿子现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不需要我在旁协助了。”即墨昱对面的白衣男子淡淡道，利落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
男子如珠如玉，神色温润，气质高华，赫然就是万俟宁。
“呵呵，确实。我没想到，他小小年纪，想法却挺多。听说最近在提倡一夫一妻制，虽然不是强迫性的，但是，听说他自己已经声明，只娶一位皇后，不纳其他嫔妃。还有前段时间，竟然效仿雪国，让女子进学院学习，并能入朝为官。这大胆的想法，确实让我惊奇呢。”即墨昱拈着一枚棋子，含笑望着对面的万俟宁，徐徐道，眼中的笑意淡淡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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