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人都是魔族数一数二的魔将,都曾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都不会带给他们恐惧的心里,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杀戮,杀戮,永无止境的杀戮。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绝美的淡漠女人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惊骇。
要是她杀人的时候能有一点点异于往常的情绪,他们都会觉得轻松,可是,刚刚在场所有的人,在她撕碎了他们的同伴之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有任何的情绪。
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他们无比惊恐的发现了这一点。脑子就像是被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一样,半点想法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极为恐怖的地方想去。
此刻,不少人都生出想要逃离此地的想法,可是,下一刻,脑子忽然想起了主上的残忍狠戾,两两相较,他们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同样的让人畏惧。
霎时间,他们对此次的任务有了新的概念。
可能这次,重华殿会是组建至今的第一次全军覆没。
不过一息的时间,所有人的心里兜兜转转的划过无数个思绪,唯一一致的就是,他们,可能永无活路了。
若是以前,得到了这一结论他们会不以为然的向前冲去,但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十分的惧怕死亡,好像,如果死了,那他们会遇见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一样。
虽然他们十分的清醒,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魔族和神族不像其他的种族,一旦死亡,就会连魂魄都不剩,同时,他们的寿命也会长的吓人。所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害怕呢?
这一切,只有容华和秦时是心知肚明的。
容华是六界至尊,神族神帝,活了整整有三十六万年,是太古遗留下来的神帝,那种古老的威压和气势,是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人的,只要她想,所有违逆她的人,都会死的毫无反抗之力,让几个对死毫无概念的魔将畏惧上死亡,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曾经,司命曾经对秦时说过,真正的强者是可以用威慑力和杀气杀人的,那时候她还不信,现在看来,司命是半点假话都没有。
终于,在这滔天的气势之下,有人到底还是扛不住了,红着眼眶嘶吼了一句:“怕个球!!这么多人,老子还不信杀不了一个女人!!!”
众人一个激灵,本来被吓得毫无气势,现在却被这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给激出了一点点卑微的信心,强打着勇气对上容华清美冰洁的身姿,大吼大叫的扑了上去,脚底下毫无章法的步伐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惊恐。
“不自量力!!!”
容华侧目看向那些狼狈的魔将,即使隔着一条血红的绸缎,但那铺天盖地的气势却似猛浪一样朝他们砸了过去。
瞬间所有人都忘了攻击,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一样,纷纷在距离容华十丈的地方驻了足。
现在的他们早已经忘了最开始的信誓旦旦,比起最开始,现在的样子实在狼狈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重华殿威名远扬的魔将。
刚刚喊出声来的那个人被吓得最狠,整张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看上去极其瘆人。
容华指尖一弹,一条水白色的光线迅猛的砸向那人,站在他周围的魔将就像是受惊鸟雀一样纷纷逃去,下一刻,步子还没迈开,就有一股湿热溅在了脸上,一瞬间,都愣了!
“啊!天哪!?”
一向冷静的秦时捂着嘴惊声尖叫起来,刚刚那副情景带给她只有恐惧和对神族的茫然。
就在刚才,那个魔将就连本能都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像是烟花一样炸开了花,一旁没有躲过去的魔将,愣是被溅了一脸的**。
顿时,秦时觉得胃一阵倒腾,险些吐出了苦水。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景在六界几乎是经常出现的一幕,魔将们之所以害怕完完全全是因为容华的原因,在她看来,容华在杀人的时候,那样的平静淡漠,就好像是抬头一样简单,她无法理解,她会做到这么冰冷无情,就像是华美的宝石,即使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却依旧冷的如坠冰海一样。
容华伸出手来在空中划出一条柔美的光线,水白色的灵气极为充沛,动作像是在跳舞一样。
转瞬之间,众魔将中一片尖叫声,声音格外的凄厉,直接的钻入秦时的耳中,刺得她不由自主的捂紧了耳朵,良久,才强撑着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只见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不停地有黑影化作飞灰,速度惊人,所有的魔将惶恐的看着这一切,明明前一秒她还在另一边,下一秒,自己身旁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再然后就是一阵飞腾的细灰。
所有人来自本能的凑在了一起,此刻,他们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十分的怨恨主上,现在的这一切,全部是因为他,他绝对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可是,却仍然让他们来送死。
如果可以,他们宁可去杀主上也不愿意来招惹这么恐怖的存在。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
秦时瞪大了双眼,魔将里有个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恐惧之下,情不自禁的顺着她的视线往头上看去。
忽的,他看到一白衣飘飘的绝尘女子正双手托着两个白光闪烁的灵球,强大的力量从中迸发而出。
一时间,天地都为这流溢出来的能量而变色。
狂风大作,吹乱了容华的墨发,红绸胜血,白衣胜雪,流苏摇曳,天足悬空。
残留的月光在她身上缓慢的流转,一种圣洁的光辉柔柔的铺撒了一片,神圣而又纯灵,这一刻,容华根本就是一个让人不敢亵渎的存在,就连一个抬手的动作,都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她身为神帝的尊贵和高高在上,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无法直视,只能心甘情愿的伏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称臣,她,是与生俱来的帝王。
一下子,所有人都以为误入了画卷之中,这样的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一切,呼吸一沉,魔将们看着容华,忽然之间就安静下来,看样子,像是害怕惊扰了这举世无双的美景一样。
秦时的身子抖得和糠筛无异。
她非常明白容华这是打算做些什么,这些倒霉的魔将,恐怕没有一个可以活过下一秒了。
六界最强者想要的性命,没有一个人可以反抗。
轰!!
意料之中的,白光照亮了一整片天空,刺目的光芒让人下意识的想要闪避,满眼都是炫目的白色,根本看不清其他东西。
秦时条件反射的捂住脸,眼睛里一股热流缓缓流出,极速的狂风险些将她吹上天空,耳畔全部都是风过云烟的呼啸声,寒风如同刀刃一样狠狠地割着脸颊。
疼痛,疼痛!!浑身上下疼的难以言表,那汹涌澎湃的灵气冲击着她的灵体,好像恨不得将她撕裂一样。
白光的闪耀让她暂时失去了视力,只能的慌忙的跪坐在原地。
此时,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容华身为神帝的强大,钻心的疼痛让她面色扭曲,痛呼出声。
她离容华足足有白丈之远,但却依旧被伤的不轻,五脏六腑如同被人搅碎了一样。
那些站在容华身下的魔将,该会是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秦时正想着,脚底下瞬间仿佛被人牢牢的锁住一样。
下意识的,秦时刚想要惊呼,却被那东西毫不留情的拖走……
半响过后,白光湮灭,竹林化作了焦土,溪水干涸,四周一片狼藉,与刚刚的清美宁静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高悬于空的白衣女子像是最皎洁的月华一样,冰冷,淡漠,美丽。
山头的太阳已经整个露出了脸,温柔缱绻的光线一点点的攀上她绝美冷淡的脸颊,浅红色的光辉甚至柔和了她的寒意。
容华侧眸看着刚刚秦时所站的地方,唇角携了一丝冰冷的笑,里面最深处的算计,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千越,现在的你,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采杪回来的时候,店里就只有容华一个人,不安和疑惑就悄然无声的浮上心头。
本来出于她以前和秦时的交情,还想问问对面正云淡风轻的喝茶的容华,但是一想到以前,却也只能苦笑一声,不敢再去追寻。
容华看着心事重重的采杪,缓缓的搁下了手中的茶盏,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查到了?”
采杪猛然惊醒,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一想到结果就难免的有些郁结。
“禀君上,采杪无能,未能找到千越上神的方位!!”
采杪紧蹙双眉,她以为容华多多少少会有些气恼,但是,容华却只是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就连侧目都是一如既往的凛冽。
这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位神帝君上历来就讨厌手下的办事不利,一旦有人做事不如她意,无论轻重,都还是会受些刑法的,但是今天居然毫无反应,莫非,她十万年未曾回过神族,就连君上都转性了?
容华抬头道:“没查到?”
采杪闻言,诚惶诚恐的跪下:“采杪办事不利,请君上降罪!!”
容华不以为然:“无妨,你没查到,本君却已经知道了千越何在。”
采杪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吃惊,而是惊恐。
想她采杪在神族是堂堂一个太古尊神,在人族也是山端的强者,人脉肯定比容华复杂,可是现在,自己一无所获的信息,容华居然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用到就查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神帝君上难不成连魔族仙族都完完全全的控制了吗?
而且这重华殿,历来行踪诡秘,根据她在人族的十万年调查,唯一一次具体的行踪就是十万年前穆尧神君的那件事里,其他的基本上就半点信息都没有留下,就连南生大帝都不知道他们的出处,行踪之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就好像他们都是凭空出来的一样。
如此种种,容华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砰!!”
“哪个不要命的敢砸我杪娘的门!!”
内室外,巨大的声响乍起,采杪本来就在深思,此刻忽然被这响声一吓,顿时就是气冲斗牛,完全忘了自己身旁还有一个神帝,骂骂咧咧的冲了出去。
容华默了声,食指不停的在紫檀木桌上摩挲。
采杪诡异的扭着幼小的身躯,满脸怒火的冲了出去,却被门前的那芝兰玉树的少年给愣在了原地。
那少年闻声,仓促回头,眼中的焦急之色让采杪回过了神,问道:“尤浔,你不在神族好好待着,下凡做什么?”
尤浔没有回答,径直绕过了采杪往里面走去,步履混乱。
采杪认识了他有整整二十六万年,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失态的时候,就强压着拦住他的想法,任由他去了。
心里却是格外的疑惑。
这九重天到底怎么了,最近老是发生些事情,就连尤浔都会有这么冒失时候。
“君上呢?”
采杪刚要进去瞧瞧,但尤浔却已经扭着眉头从里面走了出来,朝采杪厉声问道。
采杪默了半响。
“不是就在里面吗?”
边说着,采杪就往内室走去,刚刚容华坐过的地方赫然已经空了下来,哪还有什么神帝容华。
采杪变了变脸色。
容华行踪不定,神出鬼没这是人尽皆知的,她突然没了踪影,采杪其实一点都不吃惊,只不过这尤浔却好像有什么极其重大的事情需要禀报一样,但是现在,容华却不见了踪影,这要让尤浔怎么办?
“到底怎么了?”
采杪挑了挑眉,无奈的看了尤浔一眼。
尤浔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将手劈了下来,掌下的桌子立刻就化作了粉末。
采杪见状,失声惊叫:“我的紫檀木雕花矮桌,已经有三万年的历史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尤浔强制自己稳住了心性,道:“七翼白虎族,乱了,燕南城已经被七大长老扣押了下来,神族没了君上,一时拿不定主意,被重华殿乘虚而入,偷走了未流帝君的残灵!”
采杪一个不稳,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哑着嗓子吼道:“三十一重天阙凤凰叠桥守卫如此严密,甚至君上还亲自下了封印,重华殿怎么可能会潜进去!!?”
尤浔捏紧了双拳,周围的灵气快速的流转:“君上虽然在十九万年前下了封印,但是毕竟已经过了十九万年,难免会有所松动,况且这一次,是重华殿的主人亲自出的手,再加上七翼白虎族的叛乱,被他们盗走未流帝君的残灵,实属……”
尤浔话还没说完,采杪就冲上去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本来就是十二上神里数一数二的强者,又在速度和力量上占尽了优势,哪怕尤浔同样身为上神,却依旧连躲都没来得及躲的。
尤浔被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嘴角开始溢出赤金色的液体,还没反应过来,采杪就满脸怒气的掐住他的脖颈,力气大的他根本就没办法挣扎。
“实属正常是吗?你明明知道未流帝君的残灵是他唯一可以复活的希望,在等个十几万年,他就能养全魂魄,重新投胎,可是你们,堂堂十二上神,居然连他的周全都护不了,且不说我,你们自己也清楚,单是君上那里,你们就要承担最大的后果,如今这重华殿,仙族,魔族皆是野心勃勃,时时刻刻都想着取代神族,而你们却半点用处都没有!!”
尤浔被她掐的满脸通红,看着她眼中滔天的怒火,用尽力气的喊了一句:“采杪,事情已经出了,你现在愤怒有什么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请君上出手,否则未流帝君就真的要被重华殿给利用了。”
与采杪认识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她对未流帝君的感情,当初在帝君受刑之时,她是唯一一个挺身而出,不惜受罚,怒骂容华毫无感情,手段狠戾的,容华因此大怒,一掌之下把她打成重伤,从此以后就只能维持人族十三四岁少女一般的模样,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虽然最后依旧没有改变未流帝君受罚的结果,但是却让容华破格留了未流帝君一丝残灵的。
这些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采杪都是极其的在意那丝残灵,一拿到修复魂魄的珍宝时就托别人送上九重天,辛辛苦苦的等了十几万年,现在,自己希望可能要破灭了,绝望,愤怒,很正常。
“再说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东荒……”
采杪慢慢的松开了手,眼神空洞的呆坐了下来。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这事……怎么又扯上了东荒?”
尤浔缓了缓,气息有些紊乱:“氐玎在未流帝君的残灵丢失之前,看到了东华的流蓁公主!!”
“等等……”采杪闻言,道,“你说,是氐玎看到的!?”
尤浔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发现了问题所在:“的确,你现在应该很疑惑,为什么在十二上神里,平日最不爱出门的氐玎,会离开自己的隶属的三十三重天阙,而跑到三十一重天阙去?”
采杪快速的回头,直勾勾的看着尤浔,那里面藏着的怨恨深沉的可怕。
尤浔道:“氐玎解释说,有一人扮做堇色上神的模样,带他前去的……你,信吗?”
犹豫了片刻,采杪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的确,这个理由虽然极其简单,但是却因此说明了他没有说谎,堂堂十二上神,如果非要说谎的话,不可能讲不出更有说服力的。
那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要看容华何时现身了。
“你去一趟魔界找君上,我上仙界去看看,现在,只有君上才能解决这一切了。”
尤浔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祈求君上能让他们给找到,否则就真的要被重华殿给得逞了。
冷!冷!!好冷!!!
秦时模模糊糊间,周围全部都是那种冰冷沁骨的的东西,这样的寒冷即便她身为亡灵都承受不住。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秦时强撑着,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到。
她拼命的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子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的根本抬不起来。
秦时开始有些害怕了,她无比的疲惫,但是却又无比的清醒。
她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却在下一刻发现,上面居然绑了两条碗粗的铁链,绑的极紧,勒的她忍不住惊呼。
这不叫还好,一叫,秦时就立刻发现一个吓人的事实,她一开口,就马上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涌进嘴里,冰冷的感觉麻木了她的四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会觉得那么冷,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锁在了水里,可是,她明明是和容华在一起的,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哪?
秦时强打起勇气,头发如同海藻一样的漂浮在她身旁,此刻,她心里无比的清明,容华不在这里,千越不在这里,司命不在这里,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独她一人了。
虽然以前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寒意和痛苦,甚至更加的让人感到恐怖和绝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时却总是惶恐不安,从内心深处怕极了这种被世人抛弃的感觉。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拼了命的想要朝腰际的陌旧抓去。
她还记得,以前千越曾经对她说过,如果吹响了陌旧,那就有绝处逢生的希望。
想到这里,秦时就憋红了脸,一双瘦弱的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眼看着要碰到陌旧之时,一股力量狠狠地撞开了秦时的手。
秦时一时吃痛,情不自禁的微张了口,在水即将流进去的一刹那紧紧的闭住。
还没等她从剧痛中反应过来,身后就有一人伸出手来紧紧的拥住了她,秦时在那一刻只觉得是一块寒冷的冰块贴了上来,冻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那人的身上带了一阵翠竹的清香,虽然闻上去让人十分的心旷神怡,但却让此刻的秦时只想作呕,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发现这人的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即便是她用尽了力气,也未能撼动半分。
那人伏到秦时的耳畔,好看的唇轻轻的张阖,呵气如兰,一张脸有一大半都没入黑暗中,让人无法看清那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明明是水中,根本不可能会有声音,但是秦时却无比清晰的听到了一句。
“千越的女人……”
一瞬间,恐惧充斥了秦时的脑海,手脚比起刚刚更是冰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秦时来自骨头里的兢惧。
“你是……谁?”
当司命拦住容华的时候,她正在去往魔族的路上,最开始,司命以为她会大吃一惊,结果她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视若无睹的绕过他继续御风而去。
司命看着这一切,壮着胆子站在了容华面前,颇为不敬的问道:“君上,你不解释解释吗?我的人被你擅自带走,这个,即使是神帝也该有个交代!!”
“司命,汝不过是本君的一个治六界的棋子而已,有何资格找本君讨要公道。”容华不耐的在手中凝出了冰棱,语气中,寒意滔天,“再说了,本君堂堂神族神帝,整个六界都是本君的囊中之物,带走任何人都轮不到汝来训斥本君!”
司命眼眦欲裂,正欲说话,容华手中的冰棱已经朝他直勾勾的刺来,来不及闪躲,就已经被刺穿了左肩,顿时,赤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司命吃痛,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容华已经绕过他朝魔族飞去。
司命咬牙切齿的拔掉了冰棱。
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赶忙追了上去。
待容华停在一处戾气非凡的沼泽上时,司命脖颈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这里的空气本来就不好,臭气熏天,甚至带了令人作呕腥气,随处可见累累的白骨,森然可怕,叫人心生畏惧。
在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司命第一反应是排斥的,十九万年前,这里曾经被释放出了一个灭世的狂魔,他是魔族至尊,强大到甚至连容华都无法匹敌的地步。
曾经为了杀了他,六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神族最为严重,九歌神帝羽化,东华帝君失踪,五十七位上神只剩下十二位,而神帝容华也因此性情大变,嗜杀成性,诡秘乖僻,成为了神族独一无二的冷血神帝。
可想而知,神族中的所有人是有多么的排斥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容华却主动来了这,到底,她是想干什么?
“十九万年前,魔君出世,魔族联合妖族和仙族攻打神族,本君在这个太古一役之中彻底失了师尊,帝妹,而汝也一样丢了爱了一生的人!”容华白衣纷飞,轻轻的落在了枯树残破的枝桠上,红绸翩翩,白发胜雪,帝印如莲,竟成了这里万年难得一见的清美圣洁,“司命,当初可曾悔过,留下来同本君和师尊,帝妹三人并肩作战?”
司命朝她冷冷的笑着。
太古一役的那次决定,他何曾悔过,唯一后悔就是轻易相信了容华,否则,她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看向容华的漆黑眸子里隐隐带了一分怨毒,脑海里那人盈盈的笑意和容华染血的帝尔神剑逐渐揉碎在一起,一点点的搅乱着司命仅存的理智。
不可以!现在的他还远远比不上面前这个冷血的女人,如果在她面前冲动了,那以后肯定不能替她报仇了。
司命强忍着恨意,逼迫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脸上的表情却是扭曲了一般,狰狞可怕,哪还有往日的嬉笑怒骂的样子。
“本君可能得告诉你一件你不会高兴的消息了。”容华停顿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司命的表情,“秦时被重华殿给抓了去……”
砰!!!
容华静静地看着自己脚下被分解成细小木渣的枯木,虽然看不见表情,却依然可以想象那一如既往的淡漠。
如六界所有见过容华的人心中所想的,她就像是死了一样,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六界,机械的做着一切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东西。
司命愤恨的朝她挥去重重的一拳,下一刻,容华缓缓的抬起了手,简简单单的把失控的司命定在了原地,姿态高傲绝尘,优美的如同舞者。
“汝恨吧!本君不会介意,反正汝能做的莫过于此,弱者就是弱者,永远只能被强者踩在脚底,即便是拼了命的挣扎,也只不过是在临死前的华丽尾曲。
在这个世上,本君就是万物的主宰,尔等蝼蚁只配等死!!!”
“你是故意的……”司命闻言,顿时犹如焉了气的水果,萎靡不振,脱力的悬在了空中,声音有了一种绝望的颓败,“你是故意的,让秦时跟着你去北荒无非就是你知道重华殿想要对秦时动手,所以你就将计就计,故意把秦时推进了重华殿,为的就是查到千越的方位,为此,你不惜利用以前和九歌神帝一起去过北荒这一点来让重华殿失去警惕……”
感受着脖颈上突然传来的力量,司命得逞的似得看着面前同样失控的容华,白皙若幻的肤色因为愤怒而染了些许绯色……
容华不停地把手一点点的收紧,那万年未曾悸动过的心,此刻却被人点燃了一样燎遍了她的灵魂。
“汝以为千越会这么放心的把秦时交给你吗?”容华看着他疯狂的笑,漠然的开口,声音里面藏着深沉的火气,“太古神器陌旧,里面可是有一种东西,足以与苍颂节匹敌,就连本君手中的缇柁仙玉都要逊色三分……现在,知道了吧!千越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重华殿捉去,而本君也会因为创世神的遗旨而下凡亲自救他,重华殿也会趁本君不在九重天联合七翼白虎族谋反,盗取未流残灵,以本君的性格肯定会利用秦时去查重华殿,所以他才会把陌旧给了秦时,为的,就是避免重华殿杀了秦时!!至于流蓁,哼!!东荒又何时有过这样一个公主,无非就是重华殿恶意插入的一个棋子罢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千越一早就计算好了的,就连本君都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走!!”
司命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下来。
容华狠狠地把他扔了出去,额上的神帝帝印妖媚如火,衣袍却雪白的刺目。
“现在,只能继续走下去,至于千越,本君不妨告诉你,他早晚会死在本君手里,莫要忘了,本君在管理六界的时候,你们这群名义上的太古尊神,还小的连蝼蚁都算不上!!!妄图对抗六界神帝,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