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直接把门拉开了,径直走到了房间里唯一的梳妆台改的桌子前。
桌上摊开的应该是本《基训》,不巧的是,翻开的位置并不太对,一眼看去就很想临时翻出来做样子的。
宋老师的声音里能听出压抑的怒气:“我是不是应该帮你把房间的镜子撤了,你是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午么?”
白雎奕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没有在照一下午镜子。”
“那你是在干什么!”宋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
白雎奕不说话,只一直去捏自己指甲旁边的肉。
“你告诉我,你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写完了一些什么作业?”
白雎奕跟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低声道:“表姐,我上午上课太累了,本来是想写作业的,但是不小心就睡着了,你不叫我,我还真没醒得来。”
项倾看了一下白雎奕连发丝儿都很顺当的发型,以及她完全看不出任何印子的脸和手,实在不认为她这个谎能瞒过宋老师。
宋老师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在房间里会睡觉,那你出来写作业吧,以后也不要在房间里写作业了。”
白雎奕拿着自己的作业,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到桌旁坐下,正好在项倾对面。
坐定后,她忽然恶狠狠地瞪了项倾一眼。
项倾满脑子的黑人问号,这个恨是不是来得太莫名其妙了一点?中午不还好好儿的吗,怎么下午看她就跟看仇人似的了?
白雎奕被叫出来以后,宋老师却没立刻出来,从项倾的角度,能看见她是在找什么东西。
门很快被宋老师关上了,不多时,宋老师开门出来了,叫了她俩一声。
“项倾,白雎奕,你们进来一下。”
项倾完全问心无愧,坦然地走了进去,白雎奕脸上的慌乱之意却更重了。
床上放的垫被被掀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也被打开,并且,项倾从家里带来的用来放衣服的箱子也是打开的状态。
而白雎奕的书包以及放衣服的柜子,只有打开过的痕迹,没有被打开。
这些地方,都很统一的有同一种东西,花花绿绿的,看封面就能猜出内容的东西。
看了这场景,项倾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白雎奕一眼,并不惊慌。
“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都不说话,宋老师便点人了。
“项倾,东西是从你这被找到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项倾平视宋老师的眼神:“宋老师,不怕您笑话,我年纪小,出来住家里大人都不怎么放心,所有的东西他们都检查了三四遍。”
“您可以打电话去问我妈的,我有些什么,她或许比我更清楚。”
“白雎奕,那你呢。”
白雎奕在项倾说话的时候,已经借着角度,掐了一把项倾的腰,大概是让她住口的意思。
项倾不是特别怕疼,直接无视了她,移了一步。
“啊,表姐,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东西在谁那找到的就是谁的呢?”
“项倾,你成绩好,就算看这些不三不四的书,表姐也不会说你什么,你不如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项倾看着那些被‘暴尸’的书,花花绿绿的封面是这个时间段的言情小说的特色。
白雎奕快要将她讨厌的点全都占尽了吧。
推锅,不认自己做的事反而嫁祸于人。说她长期以来用来谋生也是真心热爱的行业的产物,是不三不四的东西。看盗,看的还是租书店里的盗。告黑状,当着老师的面就能对她下黑手。
但是,这些小伎俩真的能奏效吗?
项倾依然微笑着。
宋老师看了一眼依然平静如常的项倾一眼,挥挥手:“项倾你先出去吧。”
白雎奕也跟在了项倾身后,却被宋老师叫住了。
“我说过你可以出去吗?”
宋老师家的房门还是不错的,关门后,内里的动静听得并不真切。
球球是率先从下面厅里上来,贴在门前听动静的。
沈彦明也受到了球球的感染,周记也不写了,和他一起听动静。
项倾摇摇头,继续写自己的《基训》了。
宋老师训人而已,她也不是没被训过,没什么好听的。
但是门口的两个明显不这么想,两人听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虽然项倾十分怀疑他们到底能不能听见什么重点。
一向游历于他们几人之外的张劲,居然也后知后觉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两个听墙角地听得用心,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张劲看了一眼项倾,十分夸张地用气音问道:“怎——么——了——”
项倾发自内心地觉得他这个说话的方式实在太累人了,并不想学。
“里面那个,在挨训。”
张劲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白雎奕之前这几天到底干了什么,一共四个人,三个人都不喜欢她?
宋老师这个训人的过程并不断,天都黑了,两人才从房间里出来,宋老师接了个电话直接出了门,似乎是有什么事。
至于一开始两个听墙角的,不知道是因为过程太久还是听不见什么,反正早就撤了。
这个小厅里一开始就开了灯,所以光线没有什么问题,项倾打算的是今天把《基训》全部写完,手上的已经是最后一本了。
白雎奕的眼睛红得吓人,应该是哭过了。
出来后,她就气势汹汹地走到了项倾的旁边,一掌拍到了她的桌子上。
“我看透你了。”
项倾连个白眼都不想翻,这位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中了毒,戏精病犯了啊。
“后面还有两天时间,你写那么多作业做什么?”
“我害过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今天被球球砸了摔了腿,是不是我扶你回来的?”
“我都暗示你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你为什么还装作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就跟宋老师承认个错误就完了的事,你推什么推?”
项倾只觉得好笑,就因为她没有帮她被黑锅,白雎奕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来质问她了?
她这个室友,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