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你将会是世人口中的妖孽。你可会怨我,可会怨你的母亲?”
安若素抬头看他,摇头道:“不怨。”
北堂钧叹了口气:“以后你会后悔今日之抉择的。”
安若素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不悔。”
后来呢?
安若素抬起左手按在自己眉心,笑了。
后来便是大火焚烧,一代帝王,竟选择殉情。
“呵呵。”
安若素想到旧事,不由的笑出声来。
方训宁说了许久,想劝安若素习武,可说了半天都没见安若素有什么反应。
现在突然见安若素大笑,不由有些奇怪。
他面带诧异问:“你笑什么?”
安若素将眼底的湿润逼回去,放下手看了方训宁一眼。
“我笑你。”我笑我要笑的。
方训宁不明所以,继续问:“有什么好笑的?”
安若素看向自己的掌心,想了想,发现的确没有什么好笑的。
“你说习武自保?我笑,自保二字。”
自出京以来,自保二字,从未出现在她的字典之中。
她不怕死,因为她不会死。
这是她母亲不惜用自残自杀换来的结果,也可能会是她最该恐惧的噩梦。可她不能后悔,不能怨愤。
安若素再一次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旧伤,其实那里伤口早就长好,诡异的就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可她总觉得那处隐隐作痛。
细细密密,丝丝缕缕的疼,从心脏上方,传到灵魂深处,似在将她整个人凌迟。
“我笑自保二字。你说若能自保,遇事可否就能做到风轻云淡,诸事不闻?
你说若能自保,见人可会不再辨明是非,只求快活?”
这话与其说是给对方听,倒不如说是在拷问自己。
安若素看着方训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说,若能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自保,那会不会失了本心,乱了对错,行事举止都会变得一塌糊涂?”
方训宁看着她,诡异的没有丝毫反驳的念头。
并非是因为那话是至理名言,是真理。而是说话之人过于自信。让他都要忍不住要被感染,要相信她真的是在任何时候都能自保。
“所以,我不会习武。”
方训宁很想笑,想要反驳对方的歪理。他几乎都要被这孩子说服了,她看似在反问,其实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
“你觉得若你习武,就会失了本心?颠倒对错?”方训宁真的笑了。“大放厥词!”
“小若素呀,你是有多大的底气,才能说出这样的狂言?”
方训宁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孩子疯了,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竟会觉得那话有几分道理。
真是笑话!
抬手敲了敲安若素的脑袋,方训宁竭力绷着一张脸,让自己的嘴角不翘起。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严肃起来,他低声问:“就算殿下有雄心壮志,可若没个好体魄,能活到功成之日?”
方训宁觉得安若素终究还是年纪小,不明白这世间有太多的未知,又太多的意外。
自保,永远都不是绝对的。就算是他,也不敢说自己在面对几十上百人的时候,能够自保。
他相信,三军面前,无人敢说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