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黝黑一片,和房间里的灯火通明对比鲜明。
屏风的另一头,北堂野穿着白天的衣服,坐在水池边,微微仰头看着屋顶。
他的脚放在水池里,不时撩水发出响声。
“按照黑刀的行事,把天下人杀光天下就不会乱了。”
安若素听着水声,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忍不住问:“废物,你挖地道挖到书房不行吗?非要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北堂野扑通一声,直接和衣跳进水池里,捧了水扔在屏风上,直接溅开了大片的水迹。他看着另一头安若素越发明显的身影,再一次捧水丢了过去。
“你以为我想呀?本来是到御书房的,结果半路挖到一块巨石,只能临时改道。选了最近的地方。结果就是这里了。”
北堂野很认真的解释道。
可他认真的言语,配上幼稚的行为,是一点都认真不起来。
安若素再一次打了个哈欠,无视身后哗哗啦啦的水声,直接扭身,推了一把屏风。
啪!
屏风重重的砸在水池边缘,直接撞到了北堂野的脑袋。
“北堂若!你这是谋杀你哥!”
北堂野气急败坏的从水里钻出来,把屏风推到一边,怒指安若素。
“那个什么万妃重要吗?”
安若素扭头,见北堂野已经冲到了池边,身上虽然湿漉漉的,但衣服完好,就直接挪到池边,一脚踹在北堂野肩膀上,就要把他压进水里。
北堂野反应迅速,不等安若素发力,就直接下潜,一手攥着安若素的脚踝,直接把她拉进了水里。
“让你大逆不道!”
北堂野得逞后,没有恋战,直接游到了水池的另一边,得意洋洋的看着从水里冒出头的安若素。
安若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北堂野,觉得他们两个就跟傻子似的。
“算了。”她揉了揉眉心,是她先使坏的,她认了。
于是她再次问:“那个万妃重要吗?我准备拿她先开刀。”
北堂野背靠在池子的边缘,仰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万妃是个什么人。
“前年这女人非要闹着当贵妃,我给压下来了,就整天要死要活的。就连挟子上位的手段手干过,用来开刀不错。”
“挟子上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儿子了?”
安若素揉了揉脑袋,完全没有想起来情报里有关于当朝皇子的信息。
“没呀。那女人就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怀孕,哪里来的孩子?”
“……”安若素默然。“好蠢。”
“所以我说,拿她练手很不错。正好,大理寺卿盯上她爹了,一并清了,也是件好事。”
“奥。”安若素点头,先对付谁,对她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北堂野看着和自己隔着一个水池的安若素,心情有些畅快。
他如今很少有这样毫无避讳说话的时候,尽管此刻形容狼狈,心情还是畅快的。
北堂野拿过手边的小篮子,把花瓣统统撒入水中,看着粉白的桃花瓣散开,被水浸湿,便推着水让花瓣向着前方飘去。
安若素见了,翻了个白眼:“幼稚。”
桃花瓣单薄,和别的花瓣不同,落入水中,被浸湿后横七竖八的叠在一起一点都不好看。安若素完全想不明白,北堂野为什么要玩这个。
“这是我自己弄得,把披风放在地上,然后踹一下树干,就能落下小半篮子的花瓣。”北堂野得意满满。“可比摘什么月季牡丹快的多。”
安若素用关爱傻子的目光看他,直接撑着水池边缘跳了出去。坐在池边,安若素扯着自己湿漉漉的衣袖,皱起了眉头:
“福禄太引人瞩目,你就不能给我换个人?随便黑刀的谁都行,只要不是他就好。”
这一天下来,安若素已经见识到了那些太监宫女对福禄的敬畏到了什么程度。
“他可是我大内总管。”北堂野对安若素的挑剔很不满意,他指了个方向,之后百无聊赖的滑入了水中。“换衣服去隔间,福禄之前给你准备了不少衣服。”
安若素循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回来。
她躺在池边的贵妃椅上,满心的疲惫。
“把你家的大内总管弄走,给我换个人,就是把魏成道给我,也比他强。有他在,不出三天,别人都能隔着我十里外行走了,我怎么给你解决那些人?”
北堂野从飘满桃花瓣的水里;露出头。他飘在池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
然后开口说话:“魏成道说他不愿意。”
坐在房梁上看戏的魏成道:“……”
眼见自己藏不住了,魏成道赶紧跳下房梁,半跪在了贵妃椅旁。
“属下参见长公主。”
北堂野听着膝盖落地的声音,牙都要麻了。
他不满道:“魏成道你见朕,也没跪的这么干脆利落。”
魏成道一本正经的回答:“成道以为,十几年来不见长公主,这一跪自然要重一些。”
安若素看认真说话的魏成道,心道算了。
“随便安排吧,别弄什么大佛,让人有了警惕之心,就不好算计了。”
安若素心累极了。
她道:“魏成道你出去吧,有我在刺杀来了,我挡刀。”
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安若素还真的不太习惯接触。刚才真的是脑子抽风了,才说了他的名字。
却没想到,魏成道一直就在这里。
魏成道站起身,看了眼飘在池子里的北堂野,等他摆摆手,才退下了。
“成道告退。”
安若素看着魏成道悄无声息的离开,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开口道:“废物我觉得我今天会做噩梦。
你还记得那一年的五月二十六吗?今天走那条路,我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满墙满地的血。之前那棵我们发现死人的歪脖子树也一样,我觉得那里还有白绫在飘荡,人就在上面晃呀晃呀,舌头都伸出来好长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朕早就忘了。”
安若素听了北堂野的话,手指顿住:“你以前对母亲说谎的时候,总是自称孤,现在这个坏习惯还是没改。”
北堂野游到池边,扒着边缘处,看半躺半坐在贵妃椅上,满脸疲惫的人。觉得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一年他还小,整日带着安若素在宫中探险。安若素见过的第一个亡者,就是吊在一颗歪着脖子的老槐树上的。
他还记得那一天安若素是如何的站在还在晃动的双脚下,仰头看去,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小半个时辰。
“都过去了。”他说。
&26412;&25991;&26469;&33258;&29916;&32;&23376;&23567;&35828;&32593;&32;&87;&87;&87;&46;&32;&32;&103;&122;&98;&112;&105;&46;&99;&111;&109;&32;&32;&26356;&115;&26032;&26356;&113;&24555;&24191;&21578;&235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