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一事,宫妃怒极,彻底把安若素记住,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她居然进了议事堂?”
宫妃听着小太监回话,心中的怒火越发烧起来。
就在这时,福禄带人过来。
“恭喜宫妃娘娘,以后就要叫您贵妃娘娘了。”
福禄艰难的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脸,觉得皇上真的是太坏。
宫妃一愣,看着福禄双手奉着的卷轴,欣喜跪地。
“……特封宫妃为贵妃。贵妃娘娘,请起吧。”
福禄将圣旨交还给宫妃,抬手虚扶。
“我贵妃?”
宫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虽想要成为皇后,可那是梦想,这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梦想是那么的近。
“拜见贵妃娘娘!”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还没站起来,就再一次俯首。
福禄退后两步,一掀衣摆,也跪下来:“请宫贵妃安!”
宫妃看着跪在身前身后俯首的众人,心中畅快。
“皇上说了,宫贵妃是宫中老人,虽然缺些资质,但比那些新来的知心了不知多少。把持后宫是再好不过。”
宫妃心中狂喜,丝毫没有意识到,北堂野连一个字都没有赐下来。她是贵妃,只比原来的宫妃多了个字。
即便是这个字,也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赏!”宫贵妃觉得皇上亦有所指,原本因为在长生殿与安若素冲突一事,她心里有点没底,此刻忽然豪情万丈起来。
“一个小小美人罢了。快,佩环鸣翠,取我的宝箱来,我要重赏!福公公快快起身。”
福禄站起身,头微微垂着,眼中皆是嘲讽。
贵妃开始飘飘然了。
福禄觉得皇上坏到没边,居然能做这种事情。
收了赏赐,刚出揽月宫,福禄就把东西给了身后的小太监。
“拿去玩吧。”在小太监惊喜的目光中,福禄说道。
小太监诚惶诚恐,连忙收下,谢了半天,见福禄面上不动声色,丝毫没有被恭维的样子,心中好奇便问:“总管怎么不高兴?”
福禄瞪眼:“多说多错,去做你的事情去。我回去复命。”
“是。”
小太监退下,福禄背对揽月宫,面上神情越发古怪。
“九天揽月虽好,可这位的是镜花水月。”
福禄步履匆忙,向着议事堂走去。
“大人。”福禄到了议事堂,有名黑刀从暗处走出,恭敬行礼。
“恩。”点点头,挥退黑刀,自己走了进去。
此刻北堂野正对着书架发呆,福禄走过去有些不解的问:“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您上要除一个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呵。”北堂野冷笑出声。“也就你说这天下是朕的。这话你去问问淮南水贼,还有宫家,问问他们承认不承认?”
“皇上何必烦忧,您是真龙天子,那些不过的乱党佞臣。大军开拔,别说是水贼了,就是海外岛屿不都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福禄你今天怎么和富贵学着说调皮话了?”
“这可不是说笑,皇上您何必为一个宫家,这样行事?要不喜欢,看不上,黑刀们也就顺带手的功夫,为何要如何麻烦?”
“麻烦?”北堂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尘埃飞起,露出书名。
那本书的名字是——《六略》
“福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人打扫这里吗?”
福禄用袖子把尘土扇走,直接道:“议事堂中,都是秘密,自然不能让别人知晓。”
“错了。议事堂自朕登基,这书架就没有人能打扫了。你看看这本,上面的字可认得?”
福禄接过书,翻开看了一眼,差点被陈年的气味熏呛到。
“皇上这样存书,会坏的。”他话音刚落,目光一定,有些不确定:“皇上这似乎是您的字,不过少了现在的风骨。看起来后劲有些不足。”
福禄皱着眉,一边扇风,一边说话。
“那是朕七岁的时候抄的。这里,有父皇,有太上皇小时候的笔墨。”
这就让人震惊了。数十个书架,都摆的满满的,居然都是历代皇帝手抄的?
“这些都是?”福禄觉得手疼。
“还有其他皇子公主的。这议事堂议的可不是国事,而是旧事启蒙。每一个入议事堂的皇家子弟,都要在前人的手书上留笔,并抄录一份。述说自己观点,与自己与祖宗讨论。”
福禄翻了几页,果然见那书页上有些密密麻麻的备注。
忽的,福禄觉得手上的书有千钧重。
“这些,教导后人也教导自己。先人尚如此小心翼翼身传言教,我又如何能为了逞威风一蹴而就?宫家可以动,黑刀卫一夜就能将其血洗。一个宫家倒下,定然会有另外的宫家站起来。”
北堂野看着福禄双手捧着书,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的笑了。
“这天下是朕的,却也是后世子孙,生长在这片土地之上的百姓的。连根拔起固然干脆,可难免留下祸端。当下大乾受不得那样的冲击,只能小火慢炖。”
“皇上说的是。”
福禄有些心疼这个年轻帝王,小火慢炖煎熬的不止是别人,也是他自己。
“皇上外界的说法,杂家都要听不下去了。”
什么说法?
黄口小儿,耽于玩乐,并非正统,民心不向。
“名声如何,当是后世评说。他们的说辞,朕还看不上。有本事他们让朕遗臭万年!”
“皇上您就别撑着了,去云山请长公主回来吧。您不是那昏庸君主,奴才知道,奴才想让天下人都知道。”
“护国回来?”
北堂若,原封号云若,北堂野登位后,颁先皇诏令,加封护国大长公主。
“她回来又能如何?不过多了一个让人攻歼的借口罢了。妖后的女儿,若不是她在云山,她就被悠悠之口淹没了。积毁销金,众毁销骨。谁人管你原先如何,本是如何?”
北堂野苦笑。
“北堂一脉,百年凋零,如今就只剩下我和她,任他外人如何评说,朕姓北堂,朕为一国之君。她亦然。”
阳光穿过窗棂,打过来,射在空悬尘埃之上,如同细碎珠光里,年轻的帝王意气风发道:
“祖训在前,朕莫敢不从。父命在前,我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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