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殿的信很快便到了忠勇侯府,到了孟潜的手中。
孟潜看了看手中的信,却是眉头紧皱。
昨晚他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去天香殿劫人不成又被人劫了,他们追了两个时辰也没能追上,慕容倾被人带着往西北方向跑了。
他想了一夜也没想通会是谁劫的慕容倾,难不成也有人想要慕容倾的命?可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应该没有他们以外的敌人才对。
可是慕容倾确实是被人带走了。
现在韩贵妃又说,慕容倾失踪惊动了全宫,天宁帝也派人找了一晚上,这事自然是和天宁帝无关了。
那就奇了怪了。
不过韩贵妃还告诉他一个消息,就是皇后因为慕容倾的治疗而加重了病情,就算慕容倾再回来,也不可能得到皇后的信任了,更可能连天宁帝也不会再信任她了。
这也算是他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他要杀一个慕容倾原本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慕容倾是国公府的嫡女,但是却是个透明的,慕容靖都不护她,她母亲已死,而且当年她的母亲谢清宁也是一个孤女,才被太后收为义女,所以她是父族不护,母族零落的孤女,要杀她,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突然因为救了公主和东方将军,受到了皇帝的信任,将军府也拿她当恩人,那再动她,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很容易杀她不成,自己反赔进去。
孟如雪不就是个例子么?
想到这个,孟潜一阵的烦躁,这几天他一直去京兆尹打探消息,可是根本没打探不到,更别说是救孟如雪了。
现在慕容倾被人劫出了京城,而且很有可能皇后和天宁帝都不会信任她,那么,他就先可以放心的去营救孟如雪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杀手的事情也牵扯到自己身上,孟如雪一天不洗白,他就一天坐立不安。
“来人。”
孟潜唤了心腹进来,吩咐道:“找几个可靠的人,把慕容倾在宫里给皇后治疗失败且加重皇后病情的事情给散出去,还有她被人劫持的事情也散播出去。”
“是!”
孟潜挥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却思考了起来。
现在外面正是传慕容倾的事情传得盛,不过都是说她妙手回春,还有孟夫人派杀手之事,舆论全站在了慕容倾那边,他要救孟夫人,就成了众矢之的,希望皇后之事,能把外面的热度降一降。
外面的人少关注慕容倾几分,他就多几分胜算。
至于被人劫持的事情?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人劫走,不管是什么原因,过程如何的,她的名声都不用要了。
这样一来,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他就不信慕容倾还有什么大能耐能扳回局面。
烦躁了数天的孟潜终于觉得心里畅快了一些,只静等着事情的发展。
然而现实往往是骨感的。
消息散是散出去了,而且弄得全京皆知,可是效果却是相反的。
孟潜只所以会有信心是因为他觉得慕容倾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是他却忘了,慕容倾他动不得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她身后有天宁帝和将军府之类的,而是因为时疫。
他错估了民心的力量。
时疫是在普通民众之间流行开来的,慕容倾的方子受益着也是普通大众,一个人的影响力不算大,可是若是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那力量就是庞大的。
孟潜找的人把慕容倾给皇后治疗的事情散了出去,可惜并没有让京城的人对慕容倾的医术产生怀疑,因为所有得时疫的人,用了慕容倾的药方都好转了,有些已经好了。
给皇后治疗失败了?那管他们什么事?皇后是谁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病好了,那慕容倾就是好的。
还有被劫持的事情,孟潜没有想到,这消失散出去,不但没有人想到什么名声闺誉,反而让人一下子联想到了孟夫人。
要知道,慕容倾之前遇袭是孟夫人下的手的。
至于孟夫人被关在京兆尹?她自己不出面就不可以让别人出面吗?
于是在孟潜的人把消失散播出去之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慕容靖了。
许多的老百姓围到了国公府的门前,之前他们围堵还只是堵,堵不到也不会闹事,可是这一次,他们却直接去扒国公府的大门了。
钟远带着人把门顶着,可是坚持了没一会儿,就顶不住了。
国公府能有几个人,外面可是人山人海呀,每人踩一脚,都能把国公府给踩个七零八落的。
“你们给我顶住,我,我去报告公爷。”
钟远吓得要死,一溜烟的跑了。
外面的老百姓一边扒门,一边高喊:“国公爷出来!给二小姐一个交待!”
慕容靖也知道国公府再次被堵的事情,他早就下令让钟远带人把大门关紧,任何人都不得外出。
他也听到了外面的消息,知道慕容倾居然在宫里被人劫了,他也心急如焚,当然他焦急的不是慕容倾,而是他国公府的安危。
现在京城的百姓因为慕容倾的事情,一有风吹草动的就围到国公府外,更何况是这么一件事,他早预料情况不妙,可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糟。
“公爷,大小姐来了。”一个仆人过来回禀道。
慕容靖脸色一沉,喝道:“她过来干什么?手上的伤好了吗?让她回去静心养伤去!”
自从上次孟潜过来之后,慕容素也不时的跑来求他救孟夫人,可是他哪有办法?就算是有办法,他现在也不想救了,若不是孟如雪那么愚蠢,国公府何至于此?
“父亲,为什么不见女儿?”慕容素还是走了进来,她身边的孙嬷嬷推开拦着的随从,慕容素直接朝慕容靖走过去,然后突然跪下了。
慕容靖看着她问:“你这是做什么?”
“女儿求求父亲,救救母亲,她可是国公夫人呀,她怎么受得了那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