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小路如一条长蛇缠绕着高耸的山体,一圈又一圈。
简欣有点晕,即使紧紧抓着车顶扶手,她依然被车子甩得东倒西歪。
“能不能慢点?”
这种条件的山路四十码已是极限,邱褐却把速度控制在一百码,她担心车子受到的向心力小于离心力,两人葬身万丈深渊。
“不能。”他们俩现在是逃命,不是郊游。
“我还以为这里都是康庄大道……”
即使沿途风景优美,但极速行驶在这样曲折的道路上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她感觉早饭在胃里翻涌,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如果你想被抓,我可以带你体验一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笔直大道。”
邱褐也不是很舒服,他现在有点后悔答应把救简欣出来,这比他一个人逃跑受罪多了。
逃出来的这几日,两人不敢有一点停歇,一路专挑小路,饿了就吃面包,渴了就喝矿泉水,困了就靠着休息会儿。
两人现在的状态都不太好,嘴唇起皮,肤色蜡黄,双眼无神,如果可以,邱褐只想停下来洗一个热水澡。
“不会追这么远吧,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价值。”
直到现在简欣都没有弄清楚自己被抓的具体原因,石东悟应该很厉害,哥哥在她心里也很厉害,可是她无法把哥哥和石东悟联系到一起。
石东悟说认识她哥哥,承宇说她如今遭受到一切都是因为简莫,她却不清楚其中的关系,不知道今天坐在自己对面的哥哥是不是和她一样的处境。
但不管什么原因,她觉得自己都逃了这么远了,他们没必要为了抓她浪费太多的精力。
邱褐闭着眼:“安静会儿。”
他这么大的年纪陪着她折腾,非常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和徒弟的交易,他才不会受这种罪。
虽说他对紫赫了解得比简欣多,但他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被石东悟抓来,看到她的时候他也很惊讶,不得不感叹缘分的神奇!
若不是当时情况不允许,他真想实践曾经的诺言。
至于会追多远他也不知道,他只是遵守约定以最快最隐蔽的方式带她到达目的地。
简欣乖乖闭嘴,和他一起闭目养神。
昏暗房间的角落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椅子,这是这里唯一的一件物品。
白承宇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他想,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不仅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而且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每个来的人都问他简欣的下落,但他真的不知道,他最后的印象是她冷漠的眼神。
也许他真的小看她了,也许胖瘦说的是实话,她真的有本事逃出去。
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越来越近。
白承宇抬起头,竟然是常年不离开房间的石科,只是为什么他会坐在轮椅上?
石科阴沉着一张脸:“简欣亲口承认你是她的同伙,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现在只想把简欣碎尸万段,是她害自己将虫子吃进了肚子里,如果是别的虫还好,偏偏是那条经过特别培育的虫子,为了把它取出来,他不得不破开肚子。
从小到大第一次吃亏,竟然是栽在这么一个贱民手上,他怎能不气愤。
既然抓不到简欣,那作为她同伙的白承宇就得承受他的怒火。
白承宇忍不住苦笑:“如果我是她的同伙我为什么不和她一起离开?”
“可能你还有其他的目的。”
按理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白承宇怎么着也得掉一层皮,可是他除了居住坏境差一点,并没有遭受太大的罪。
这还要感谢石东悟的信任,即使石科坚称白承宇就是同伙,但石东悟只是把他关了起来,更像是责罚他看守不利。
对此石科非常不满,他怪父亲不相信他的判断。
“她之所以对您说我是她的同伙,是因为她恨我。”
只有恨透了他,才会给他戴上这么一顶帽子,她应该知道如果他们相信了她的话,他会有多危险。
“不可能,在我的威逼下她不可能说谎!”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和他说谎,因为他的‘强大’每个人都怕他,他相信简欣也害怕自己。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用我的‘衷心’发誓。”
白承宇也不知道如何说服他,毕竟她在这里认识的人只有他一个,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如果换做是别人,他可能也会怀疑吧。
石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但简欣说的也有道理,一时他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我不要你发誓,你必须拿出证据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白承宇无力的摇摇头,他拿不出证据,不然也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间牢房。
石科想了想:“你提供一些简欣的把柄,只要能证明你和她关系恶劣,我就让人放你出来。”
把柄?他能有她什么把柄,关于她的信息,他知道的早就都交代了,如果那些都无法证明他的‘衷心’,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摇头摇了一半,突然抬起头,紧紧的盯着石科:“您说话算话?”
石科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质疑,冷哼一声:“我是谁?我是这里下任主人,怎么可能和你这样的人说谎。”
白承宇只能暂且相信他:“我还有一样东西,不过我不保证它的真实性,但如果把它交给一个人,她应该会让它有用。”
“你不要绕圈子,直接说是什么东西。”石科不耐烦道。
白承宇走到栅栏边,与他轻声耳语。
石科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到时候我会亲自联系她,她一定会好好利用。”
白承宇垂下眼,他对不起她,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大我,他只能牺牲‘小我’。
而且律法不会冤枉任何无辜的人,如果她是清白的,没有人能将她送进去,但如果和她有关,那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今的情况,也许进入那高墙内对她而言更安全,所以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这么一想,他原本的负罪感瞬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