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暗香浮动
反正都下定心思要和她争驰了，我干脆更坏一点，皮笑肉不笑，表情还很睥睨，心里却是寒风瑟瑟。
“拿着麻秸当梁，拾个棒认个针。”我把这句话用方言说出来，霍欲皱着眉头低着头仔细在脑中搜索了好一会儿，聚精会神却始终分辨不出一个字，睁大疑惑的眼睛对上我戏谑的脸，我心里狂笑，——其实就是说她小题大做兼多管闲事。居然也占了她的便宜。这种感觉和用英语骂人差不多，反正她听不懂。这也是我反抗她的第一步。
“你说什么？”霍欲发问。
“虽然你只是一度年轻，但却可能无限期不成熟。那就好比你刚才说的话吧，任何人一听就知道是个病句，错误的想法，你还一本正经地来教育我。我对杨骏的感情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你们却把它挖了出来，还当做一件事来对待，用自负心来虐待自己，折腾大家。”
霍欲等我继续说下去，我看着她的眼睛，假装严肃，天真中包藏狡黠，就像一个面具一样，哄得了男生，却逃不过女生的法眼，微微冷笑：一朵花在含苞待放的时候是不应去采摘的，本来我的感情轻得像飞鸟的足迹，毫不知觉。在今天以前你们觉得别扭吗？你们甚至不曾发现，我自己也没发现，那就像是日积月累来的，本来无伤大雅，你们点破了，倒像是揭穿了什么，我是用心地对待你们几个人，也许我会出点小差，但原则性的规则我是不会去触碰的……”我越说越没底气，已经偏离了主题，其实我想说我不是有意的，怎么反像是为自己开脱了……
“含苞待放？你明明就是心花怒放。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你这个样子明明就是裹足不前，你跟不上他的步伐！秦远呢？爱到最后才显珍贵，你不懂珍惜拥有，其实秦远才是最好的——最熟悉的才是最珍贵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秦远对我当然是没得说的。我向你保证，杨骏是你孩子的父亲，我不可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会好好和秦远生活的。那么你呢，你会好好和杨骏生活吗？你们这么久都是一副不可开交的样子，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你们彼此不相爱，连相知都算不上。你们才是一段悲剧。”终于对了，不伦不类的感情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赶紧转移话题。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我一眼，蔑视的眼神显然把我当成小三了。
霍欲听到我谈及她和杨骏，又说‘悲剧’，脸色有点落寞，瞳孔的湿润像碎成了千百片。我不懂该怎么说，它一闪而过，但还是触碰了我心里的柔软。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痛，你有你说不出的无奈……但是你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我努力安慰她。
她凌冽的眉宇间凝固着伤心，平日闪光的双眼蒙眬起来，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我看别人哭比我自己哭还要难受，鼻尖忍不住酸酸的，滚滚而下的眼泪堆积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比我文艺，捂着脸才痛哭起来。
“哎呀呀，对不起，你别这样，我见不得别人掉眼泪。都是我不好。越是熟的朋友，对话越粗鲁；行为越猥琐；开玩笑越不计较，我就是那个粗鲁，猥琐，没脑子的人！你别这样……”我害怕起来。
她一下子把埋在手心里的脸抬起来，满脸泪水，粘着几根头发，很急促地说：孩子跟他没关系！